宋润甫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了一个内贼。
谢凝这个时候,眉心紧紧蹙在一起,对着庞氏说道:“母亲,莫不是砚书跟嫂嫂他们勾结在一起,想要害我?”
说着谢凝又开始流泪,抽泣着道:“可我哪里得罪的嫂嫂,要她这样跟夫君身边的人联合起来,用这样的方式,来诬陷我!”李氏,她跟李氏之间,最近这些时日并无往来,只不过她说的话,大抵是顺水推舟叫庞氏收拢了西府的权力。
李氏这是记恨上了她?可这个不也是李氏自己先撩者贱,要不是她在她新婚上的花冠做手脚,她会说那些话。
她这个不过是自己做错事要付出的代价。
谢凝现在觉得这个侯府,真的是越看越麻烦,真叫人看不懂。
都说人多了,是非也多了,这府里生活的人,好几百口人,想到这里,谢凝想跑的心,又升了起来。
宋润甫下意识的认为大嫂不是那样的人,以前婉儿在的时候,大嫂对婉儿诸多帮助,婉儿也曾说大嫂真是长嫂如母。
对她又关心又体贴的,她嫁入侯府的最开始那一年,母亲见她迟迟没有身孕,多次为难婉儿,后来还是大嫂帮忙,从中周旋婉儿跟母亲的关系,这才让婉儿舒心了一些。
想起这些,宋润甫又怀疑起来,这个事情,真的是大嫂做的?
砚书立刻解释道:“侯爷,小的没有。小的只是去找巧莲的。”他找的是巧莲,他喜欢的人是世子夫人身边伺候的巧莲的妹妹,月莲。
谢凝:“你喜欢巧莲?所以为了巧莲,然后陷害我?”这样也是可以的,她跟李氏关系不好,那李氏不想让她好过,吩咐身边的人,要来为难她,也是能说通的。
不过至于是不是李氏的意思,现在看来这个事情,跟李氏只怕脱不了关系。
庞氏看了一眼宋润甫,想着要不借着这个机会,叫六郎认识李氏的真面目。
可又怕六郎他对李氏有足够的信任,到时候叫过来,只怕让自己心里难受。
都怪林氏,当年她被李氏洗脑了一样,全部都照着李氏来做,处处跟她这个婆母作对。
幸好她死得早。
宋润甫沉默了一下,看着谢凝,又看着庞氏,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砚书的身上。
“你跟跟巧莲在一起多久了?”身边出了这样的人,宋润甫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砚书听不出宋润甫声音里的喜怒,又不敢抬头去看,只道:“侯爷,小的喜欢的不是巧莲,是巧莲的妹妹月莲。”那回巧莲的妹妹月莲,过来找巧莲,他撞见之后,就挪不开了。
谢凝听着砚书的话,也没分辨他说得是真的是假的,只对着宋润甫说道:“夫君,砚书怕是已经背叛你了。你还是好好的查一查才是。”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件事能够牵扯到宋润甫的小厮身上,还是这样的‘私情’。他的小厮喜欢上了李氏身边大丫头的妹妹。
要知道巧莲如今也二十五岁,无论放在哪里,她这个年纪,在这个朝代,都应该是已经定下了婚事。
如果没有,她那就是准备自梳做姑姑了,可看她的样子,也没有见要做姑姑的打算。
谢凝的话太过直白,宋润甫即便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脸上也挂不住。
庞氏想到这个小厮,可能跟定安侯有关,心里就不太平,顺着谢凝的话说道:“六郎,要不都一起送回官府去,这样的人,留在家里,也不知道下一回要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也是庞氏刚刚学到的,说是送官府,这些仆从自然心里就会害怕,留在府里,不过是打几个板子,然后再严重一点发配去庄子,又或者实在忍不下,送去牙行,叫牙人转卖。
万万没有害人性命这样的事情。
毕竟京兆府里,是时刻关注着这些高门大户里有没有草菅人命的事情,若是发生了,只怕他们又能升官。
还有那些御史言官的,专门盯着他们这些人,但凡有风吹草动,就是闻风谏言。
先祖开国之时,又说过要与士人共治天下,是以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谋逆造反这样的罪名,很少士人判死刑的。
想起这些,庞氏又觉得还是送官府去,查出什么来,总归不是她做的,这样定安侯也不能把手伸京兆府里去。
宋润甫还没说话,砚书又跪着转向庞氏,“老夫人,小的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侯爷的事,还请老夫人饶了小的。”
庞氏跟谢凝一样,微微抬着下巴,三分讥讽,七分冷漠的看着砚书。
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可信。
他说没有做过,那就是没有做过了吗?
宋润甫有些头疼,本来万分笃定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自己冤枉了谢凝不说,自己身边还出了一个奸细叛徒。
他是信任大嫂,可这也绝不包括大嫂能够指使他身边的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他成了什么了?
他之前还以为砚书不懂这男女之事,也没有听他提起过,原来竟然是他不敢说。
那个丫头到了现在,又仿佛看见了一道曙光,立刻又从两个仆妇手里挣脱出来,大吼:“侯爷,奴婢什么都说,还请侯爷饶奴婢一命。”
桃月本来要强行给她堵上嘴的,但是接到谢凝的暗示,又故意慢了一拍。
宋润甫已经不信这个丫头的话了,只不过两个仆妇也在万妈妈的暗示下,慢了一瞬。
那个丫头大喊:“侯爷,是砚书,是砚书说,只要奴婢伺候了侯爷,离间了夫人跟侯爷的关系,只要侯爷以后偏向世子夫人,就帮奴婢成为侯爷的姨娘。”
“以后只要奴婢生下一子半女的,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是反正夫人不过是小门小户的,日后有世子夫人帮着奴婢,哪里不能压过夫人,叫她做一尊活菩萨。”
她想要活着,不想要死,在看到谢凝已经洗脱嫌疑之后,反而是砚书深陷囹圄之后,她立刻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这个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侯爷跟老夫人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