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阳公主轻轻的扯着谢华安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她:“小皇嫂,你是怎么把我皇兄叫出来的呀?”
“我就问殿下能不能陪我一起出来逛逛?”谢华安不懂安阳公主表情为什么这么惊讶:“然后他就答应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偷偷告诉你,我皇兄以往拜月节这天可是从来都不出府的。”安阳公主觑了一眼不远处陆纤尘的身影,随后又观了一眼谢华安,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嘴角微微勾起:“小皇嫂,看来我皇兄对你果然不一样。”
“为什么啊?”谢华安有些奇怪,疑惑看她:“为什么殿下在拜月节这天从来不出门?”
安阳公主向她凑近,低声道:“我皇姐之前还在时也喜欢拉着我皇兄在拜月节这天出来玩,但自从我皇姐逝去以后,我皇兄就再也没有在这天出过门了,一般都是独自待在齐王府什么人也不见,除非我母妃传话让他进宫他才会出府。”
“乐阳公主?”谢华安眸光微动。
“嗯。”安阳公主点头,继续道:“当时皇姐逝世的时候我还小,不太清楚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我母妃说我皇兄将我皇姐过世的责任都揽在他一人身上,整日一副丧气模样。拜月节本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他也不出府,一直都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府里,我母妃说我皇兄还一直对我皇姐的死耿耿于怀,也不让我去打扰他。”
“所以我刚才看到我皇兄才会这么惊讶,刚才我当着他的面不好和你说这件事,但我想小皇嫂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觉得告诉你一下更好。”
安阳公主看着谢华安道。
“多谢公主告知。”谢华安沉了沉眉头。
上次在齐王府时有一次夜里陆纤尘也是一副沉重落寞模样,和平日里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仿佛判若两人,就像是被夺了舍一样,那一次也是因为乐阳公主的事。
看来,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陆纤尘还是对乐阳公主的死极其在意,总认为如果他当时要是没有和乐阳公主比试狩猎的话,乐阳公主或许就不会有事了,因此才会一股脑的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谢华安理解这种心情。
——但不认同陆纤尘这种做法。
毕竟没有人知道片刻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陆纤尘也不能提前预知乐阳公主会遭遇狼群。
安阳公主在和谢华安说完这些后就带着两个婢女去给傅归意挑选礼物了,只有谢华安一人恍神往回走。
看来,乐阳公主的死应该是陆纤尘的一个心结。
难怪陆纤尘今夜的神情一直有些不对,看来他应当是想到了之前与乐阳公主一起出来的情景。
谢华安边走边想。
倏然,一道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了谢华安的手腕,将她往旁边猛地一拽,后方一辆疾速驾行的马车突然急减速堪堪与谢华安侧开,差点撞上。
“走路看着点啊,挡着路了。”
那马车上的车夫对着谢华安大声喊道。
随后,又疾速驶去。
“好险。”
谢华安反应过来后心跳个不停。
走路还是要看路的。
“这么大一辆车看不见?”陆纤尘扶着她还未完全站住的身体,语气有些冰冷:“还是说你想被马车撞死?”
“不想,不想。”谢华安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否定:“以后再也不敢不看路了。”
哪有人想被马车撞死的啊。
谢华安打开灯谜掌柜送给她的那个雕花木盒,将盒中的狼毫提于眼前仔细瞧了瞧。
“原来是一支笔呀。”
手感不错。
外观也行。
应当是一支质量不错的毛笔。
瞧完了之后,谢华安将狼毫又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木盒中,重新合上盒盖,将它置于陆纤尘跟前,扬唇一笑:“殿下,送你。”
“本王不缺这种不值钱的东西。”陆纤尘眼睛眨也不眨,别过头去。
谢华安嘴角笑容顿时僵硬了下来。
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她一片好意。
“殿下,有些东西不是看值不值钱,是看心意。”
谢华安费力地抬起陆纤尘的右手,将手中的雕花木盒呈至他手上:“殿下感受到了吗?”
“什么?”陆纤尘看她。
“我的心意。”谢华安强调道。
“你的心意值几钱?”
陆纤尘不甚在意的掂了掂手中的木盒。
毫无重量。
“殿下又不缺钱,何必这么在意钱不钱呢?这支笔虽然和殿下平日里用的笔没法比,但放在普通读书人眼里也算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好笔了。”
谢华安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旋即讨好笑道。
“一千两?”
“什么?”陆纤尘话锋变得如此快,谢华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还欠着本王一千两银子。”陆纤尘提醒道。
谢华安有些心虚,低头道:“额,我记得的。”
好吧,其实确实是有点忘记了。
因为她现在没有银子的困扰,差点就把还欠陆纤尘一千两银子的事给忘了。
“我会努力还上的。”
谢华安眨了眨眼,眸光真诚。
陆纤尘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向她讨钱:“你还想逛什么?”
“想买衣服,买首饰。”谢华安用食指轻轻抵着下颌,低头:“但我没银子,好像逛不了。”
“那算了吧。”陆纤尘转身欲走。
这不对吧。
陆纤尘的下一句不应该说“想买什么,他替她付嘛”。
堂堂皇子,这么抠?
“殿下,我没有银子,但你不是有银子嘛?”谢华安试探看他,扯住他的手臂。
肢体接触成功。
她脑中映着初次见沈闻舟时沈闻舟对她说的追人技巧。
“松开。”陆纤尘扫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搭着的手。
好吧,失败了。
“本王的银子与你有关系吗?”
陆纤尘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殿下之前说过我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找万云拿,但现在万云不在,找殿下要应该也是可以的吧。”谢华安收手,视线与他对上。
说完之后,她似乎想出了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而且若是论关系的话,如今我是殿下的侧妃,殿下自然也算是我的夫君了,那殿下的银子也和我脱不了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