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显示,齐家的情况极为特殊。
在这个普遍由男性掌权的顶级豪门圈里,齐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国”。
家族核心权力世代由女性把持,男性在齐家的地位更像是……
高级赘婿?或者联姻工具?
虽然明面上也会给予丈夫一定的权势和地位,但真正的决策权和家族命脉,始终牢牢握在齐家的女性手中。
这种奇特结构的根源已不可考,资料只模糊提及齐家最早发迹于南方g省的银芽市,祖上似乎有某个少数民族的血脉,家族内部保留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传统和规矩。
这一点,倒是和墨家有些类似——墨家祖上有e国血脉,所以家族成员大多黑发,却拥有一双遗传性的、极其罕见的墨绿色瞳孔,成为他们最显着的标志。
简寂快速翻页,目光停留在记录齐湘情感经历和婚姻状况的那几页。
这一看,更是让她大开眼界,忍不住咂舌:“怪不得人家都说娱乐圈里的事情不能深挖……”
齐湘早年情史相当精彩,与两位圈内男星纠缠不清,闹得沸沸扬扬,但最终,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嫁给了第三个男人——一个在当时几乎查不到任何背景、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男人。
资料显示,这第三任丈夫姓赵,名赵元启,是齐家为齐湘安排的联姻对象,出身于当时与齐家实力相当的赵家。
这场联姻最初被视为强强联合。
然而,就在两人成婚后不久,赵家不知得了什么天大机遇,家族事业迅猛发展,短短数年内实力暴涨,一跃成为仅次于当时“四大世家”中吊车尾林家的新贵!财富和地位远超齐家。
巨大的实力落差和心态失衡,让两家的关系迅速变得微妙而紧张,隐隐有了决裂翻脸的架势。
就在这个敏感时期,一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齐家双胞胎刚出生没多久,赵元启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家震怒,认定是齐家苛待甚至暗害了自家儿子,上门讨要说法,逼问失踪真相。
齐家则怀疑是赵家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自导自演了这出失踪戏码,反过来咬定赵家是想借此打压吞并齐家,要求赵家给个交代。
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相甩锅指责,扯皮了很久,关系彻底破裂,最终决裂。
不过这场纷争当时被双方刻意压了下来,并未大规模曝光,只在决裂时小小地轰动了一下上层圈子,此后就渐渐沉寂,再没听说两家有什么明面上的往来。
看到这里,简寂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在萌宝综艺上,她就隐约感觉齐湘和赵安夏之间气氛有些微妙,虽然表面上客气,但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赵璐璐对同节目的齐司晴那种近乎本能的排斥和讨厌,也找到了根源——家族世仇,早已潜移默化地刻进了下一代的意识里。
既然墨家现在与赵家交好,那无形中,也就站到了齐家的对立面。
齐司衡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状态出现在墨家……简寂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虽然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孩子,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否是齐家某种默许的、试探性的举动?
用一个不被重视的儿子,来试探墨家的态度?或者……另有所图?
但看着资料里关于齐湘对两个子女截然不同态度的描述,再联想到齐司衡那副封闭麻木的样子,简寂心底那点怀疑又被压了下去。
恐怕……真相更可能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在那个畸形的、重女轻男的家族里,长期被母亲忽视冷落,还有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作对比,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情感封闭。
昨天的暴雨和未知的刺激,或许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起上次综艺结束后,自己确实随口对情绪低落的齐司衡说过“欢迎随时来阿姨家玩”。
看来,这孩子是把这句话当真了,并且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真的把她和墨小染当成了唯一可能获得温暖的避难所。
简寂放下资料,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只想赚钱打脸完成任务,守护好自己的小家,根本不想掺和进这些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里去。
可偏偏,不知不觉间,她身边聚集的朋友、下属、甚至“同事”,都或多或少带着这些圈子的烙印。
如今,连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背后都牵扯着如此复杂的家族秘辛。
她想冷眼旁观,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尤其是对那个坐在钢琴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头疼?”墨洐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温热的手指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声音低沉温柔,“齐家的事比较复杂,牵扯旧怨。不想管,我们可以把他送回去。”
简寂闭上眼,享受着他的体贴,摇了摇头:“送回去?送回那个冰窖吗?”
她睁开眼,看向书房门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楼下那个孤单的身影,“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那孩子,看起来太苦了。”
她顿了顿,想起齐司衡拽着她裙角哀求留下的模样,唇角不禁泛起一丝无奈的莞尔:“而且,看来我和小染,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这庇护所,暂时先开着吧。”
墨洐释看着她明明嫌麻烦却还是选择柔软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加深,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好。听你的。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告诉我。”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了解了齐家那摊子糟烂事,简寂揉了揉眉心。
行吧,一件件来。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把齐司衡这颗小冰块给捂捂化。
正好寒假,俩孩子都不用上学,时间充裕。
她让佣人把午餐直接送到阳光房。
那里光线充足,摆满了绿植,还有柔软的懒人沙发和地毯,比冷冰冰的餐厅更适合打开心扉。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儿童餐,但齐司衡依旧像个人形木偶,机械地、缓慢地吃着,眼神空洞,对墨小染试图分享的趣事和简寂偶尔的温和问话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