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她一边用冰盾抵挡攻击,一边朝着孩子们的方向大喊。
男孩已经带着妹妹跑到了冰道尽头,正费力地想拉开汽车的车门。
扎羊角辫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一只断了腿的丧尸正拖着扭曲的身体爬向她的脚踝。
宋霜霜瞬间凝结出冰锥刺穿丧尸的头颅,同时飞身掠过冰道,在女孩摔倒前将她捞进怀里。
“坐稳。”
她把女孩塞进驾驶室,转身时正撞见只变异飞蛾扑向车窗,翅膀上的磷粉在接触到冰面时燃起幽蓝的火苗。
“姐姐!”
最小的女孩趴在车窗上哭喊,眼看着只钢筋臂丧尸就要抓住男孩的衣领。
宋霜霜的冰棱及时赶到,将丧尸的手臂冻在车身上,她趁机拽着男孩的后领将他甩进车厢。
自己却被丧尸的另一只手臂扫中腰侧,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血珠在落地前冻成了冰晶。
“关车门!”
她对着驾驶室里的女孩吼道,同时用身体挡住扑来的丧尸群。
冰系异能在过度使用后开始失控。
她的头发上凝结出层白霜,视线也渐渐模糊,但耳边孩子们慌乱的哭喊声让她死死咬着牙,在车厢周围筑起道环形冰墙。
货车的引擎发出沙哑的轰鸣,轮胎碾过冰面时溅起细碎的冰碴。
宋霜霜看着车辆缓缓驶离,突然转身冲向丧尸最密集的地方。
冰棱如暴雨般落下,在身后炸出片冰封的空地。
当她跳上汽车的驾驶位时,最后一抹夕阳正从塔吊的缝隙中坠落,将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
“姐姐,你流血了。”
扎羊角辫的女孩扒着驾驶杆,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宋霜霜腰侧的伤口。
那里的血已经冻住,在冲锋衣上结成暗红色的硬块。
“没事。”
宋霜霜擦掉脸上的水泥灰,指尖运起治疗术。
“睡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们。”
她快速的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就向希望基地驶去。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废弃的厂房、翻倒的水泥罐、布满弹孔的广告牌……
都被暮色渐渐吞噬。
宋霜霜驾驶着汽车,听着孩子们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心里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那个变形的铁盒被男孩抱在怀里,鲜红的苹果图案在昏暗里若隐若现。
终于。
当汽车的车灯刺破黑暗,照亮希望基地那道熟悉的铁门时,宋霜霜终于松了口气。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七点五十分,天已经开始慢慢黑了下来。
“是霜霜姐的车,她回来了。”
守在墙上的小伙,看到宋霜霜的汽车,立马兴奋的大声呼唤。
瞬间。
楼下的铁门缓缓开启。
宋霜霜加了一脚油,就进入了基地。
王大娘已经带着几个妇女等在门口,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姜汤,看见汽车停下,立刻颠着小脚跑过来。
“可算回来了!”
宋霜霜推开车门走下去。
指了指车里的几个孩子,给王大娘说着遇到他们时的样子。
心肠柔软的王大娘立马眼泪水花花。
声音带着哭腔,抱起副驾驶上昏睡的女孩时,看到她空荡荡的衣袖。
泪水又开始滚落。
正想开口跟宋霜霜说话时,看到她腰上的伤口,眼圈瞬间又红了。
“这又是跟哪群畜生拼命了?”
“路上遇到点麻烦。”
宋霜霜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
“孩子们都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
她看着王大娘她们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下车,男孩怀里的铁盒不小心掉在地上,滚出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
那大概是铁盒里最珍贵的东西。
“那我先带孩子们回去。”
王大娘捡起水果糖,放进铁盒里。
招呼着妇女们带孩子们进去,自己则拉着宋霜霜的手往医务室走。
“我炖了些肉汤,你可得好好补补。”
“好!”
宋霜霜脸上带笑。
夜色终于笼罩大地,但基地的窗户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在这末世的寒夜里,散发着温暖。
处理好伤口,喝了滚烫的肉汤后,宋霜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关上门。
一个念头,就回到了现代世界。
走进洗手间,把又脏又破的冲锋衣丢进垃圾筒。
走到浴间,开始洗澡。
滚烫的热水从头淋下来,顺着秀发、脸庞一直滴落到脚下。
腰腹的伤口已经结疤,把已经打湿的纱布取下,丢进了垃圾筒。
将身上洗干净后,宋霜霜裹着浴袍走出了洗手间。
热气将她的脸熏得红润,眼睛里泛着柔美。
走到卧室,直接躺在床上。
柔软的、带着香气的被子将她包裹,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日,晨曦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漫过窗帘缝隙,在宋霜霜的眼睑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温柔的触碰惊扰,鼻尖先一步捕捉到空气里浮着的暖意。
那是不同于夜晚凉沁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温度,顺着呼吸漫进肺腑,让蜷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舒展了些。
还没等意识彻底从梦境的余韵里抽离,耳畔已钻进几声清脆的啾鸣。
不是聒噪的喧闹,倒像檐下的麻雀在枝头跳着脚聊天。
“叽叽”两声,又被远处更婉转的莺啼接了去,一唱一和的调子裹在金色的阳光里,轻轻敲打着。
宋霜霜的嘴角先于眼睛弯起一个浅弧。
她慢吞吞地掀开眼皮,视线穿过朦胧的光晕,看见光柱里浮动的微尘都像是被晒得懒洋洋的。
窗外的鸟鸣还在继续,把一夜的困倦都拨得散了。
她伸了个绵长的懒腰,骨头缝里都透着被阳光吻过的酥软。
终于彻底从梦里醒过来,连带着心情都像被这晨光浸过似的,温温柔柔地漾开了。
‘叮咚~~~’
电话铃声响起,抬起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憨足。
对方没有说话,宋霜霜拉开电话,看了一下电话单上的名字,上面写着沈慕言。
“喂?沈慕言?”
似乎听到一丝吞咽的声音。
“是我,我现在在江城,能过来找你吗?”
站在酒店总统套房窗户前的沈慕言眼神深邃。
刚才宋霜霜那起床的沙哑声,让他感到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