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啊……
盛寒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余婉婉那张看似清纯无辜的脸上轻轻划过。
一个被施晴压了一头的第二名。
一个在母亲魔鬼式教育下成长的人。
虽然无端的恶意猜测并不好，但是将她的成长背景和施晴听到的内容结合。
一个可怕的、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
盛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前世他报复的名单里，还漏了一条漏网之鱼。
他只知道施晴的脚伤是一场意外，如今想来，这所谓的意外背后，藏着他从未知道的龌龊。
纪青瑶敏锐地察觉到盛寒似乎闪过了一丝杀意？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看来这俩人不是要合作，这是余婉婉把人得罪了。
她立刻识趣地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迅速溜走了。
偌大的化妆间里，只剩下盛寒一人。
他低头，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击，给施晴回了信息。
【别怕，交给我。】
安抚的言语，是他此刻唯一能给的温柔。
而后，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他声音冰冷：“谭嘉，帮我查个人，余婉婉。另外，重点查一下，15年夏天，施晴在京城发生的一起出租车与货车相撞的交通事故，把当时所有的卷宗、涉事人员的背景，全都给我挖出来。”
——
为了让施晴的脚伤能有更充分的恢复时间，还有对舞蹈的熟悉度，冯国豪最终将《足尖下的罪》舞蹈片段录制，定在了第三天。
这三天里，余婉婉几乎成了冯国豪剧组的‘编外人员’。
她总是踩着恰到好处的时间点出现，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笑容，殷勤地给剧组的每个人送来下午茶，嘘寒问暖，姿态放得极低。
她的个人直播间里，在团队的精心操作下，粉丝们不再执着于她没选上心仪角色的失落，反而开始全方位吹捧她的高情商和大格局，并且拉踩施晴。
【婉婉真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明明自己也是女主角，拍摄任务那么重，还天天跑去给对手剧组送温暖，这是什么神仙人品啊！】
【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有钱有颜还不娇气。懂得为自己争取，失败了也不气馁，反而用这么谦逊的方式去向前辈学习，格局瞬间打开了！】
【看看，什么叫境界！对比某个拿了角色就天天摆着一张冷脸的人，高下立判。我们婉婉都主动示好了，还甩脸色给谁看呢？真没礼貌。】
在这些精心引导的言论下，两个剧组的公共直播间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打响。
【婉粉是眼瞎还是心瞎？我们晴晴哪里摆脸色了？她只是在认真研究剧本好吗？别来沾边，谢谢！】
【呵呵，研究剧本？我看是脚伤心虚，怕演不好露怯吧？我们婉婉可是拿过国际大奖的现役舞者，某人呢？一个多少年前的少年组金奖，也好意思天天当个宝似的吹。】
【讲点道理，施晴的演技是所有导师和观众公认的好吧，余婉婉第一轮的表现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演技可以练，天赋是天生的！我们婉婉就是为舞台而生的舞者！冯国豪真是老眼昏花，放着真正的白天鹅不要，非要选一只瘸腿的鸭子。】
施晴对这些网络上的纷扰置若罔闻，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剧本和舞蹈之中。
现在事情尚未发生，她也不能凭空诬蔑余婉婉。
她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终于，到了正式跳舞的那天。
节目组的b号摄影棚被彻底改造。
场地中央，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浅池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池底铺着黑色防水布，注入了一层薄薄的清水。
数台干冰机在四周待命，头顶的桁架上，一排排聚光灯已经调整好了角度，只待开启，便能营造出如梦似幻的仙境。
冯国豪站在监视器前，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已经能想象到成片那惊心动魄的美感了。
施晴换上了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中国风舞裙，裙摆是不规则的设计。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场地边缘，默记着舞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片静谧的水池。
施晴借着弯腰给脚踝做热身动作的遮掩，蹲下身，将指尖轻轻探入池水，沾了一点，凑到鼻尖，细细地嗅了嗅。
没有刺鼻的化学气味，但还是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油腻感。
目光再次落向水面认真观察。
这次发现了，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油膜。
她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施晴缓缓站起来，目光冷静地扫过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神色如常，专注于手头的设备，看不出任何异样。
冯国豪没有发现施晴的异样，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施晴，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现在很期待即将开始的拍摄。
施晴将其他情绪收起来，脸色凝重地看着他：“冯导，水里……好像有油。”
冯国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看透了圈内无数风浪的眼睛骤然锐利。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余婉婉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纯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妆容清透，看起来纯洁又无辜，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施老师，怎么还不开始呀？”她停在几步开外，眼神看似关切地落在施晴身上。
“是不是脚伤还没好利索？唉，都怪我，那天真不该那么冲动地自荐，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
“其实这种高难度的水上舞，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一直没有间断训练的专业舞者来完成，才比较稳妥呢。”
她这番茶香四溢的言论，瞬间引起了很多网友的认同。
【我们婉婉也太善良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替别人着想，仙女本仙！】
【笑死，施晴是黔驴技穷了吗？演不出来就说水里有油？用这么蹩脚的借口？】
【就是啊，薛定谔的脚伤？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卖惨，抢到角色了又说自己可以，现在临阵退缩了？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