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离玥时,真不知道她就是朝阳。我是后来从她身边的夜枭身上发现蛛丝马迹的。”
虞朝阳无奈:“不是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怎么又提了?”
墨白道:“好,不提。”
他看向楚惊澜,语气随意却带着几丝试探,“楚兄这次回京,还是住在郡主府?”
楚惊澜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是自然。”
墨白半开玩笑道:“这不合适吧?你一个男人……”
楚惊澜唇角一扬,居然有点小得意:“府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合适?
我可是堂堂正正被‘抢’进去的面首!”
虞朝阳扶额,当面首,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为什么他一副骄傲的样子。
墨白唇角带笑,眼底却有一丝隐藏极好的期待:“朝阳,你看我外形也不差吧?要不要把我也‘抢’进府?”
虞朝阳哭笑不得,捂起脸:“抢四个已经被全京城骂成狗了!
现在好不容易风头过去,我再抢你,还不知道会把我编排成什么样。别开这种玩笑了。”
墨白耸耸肩,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楚兄被绑的那天,我就该站他旁边,一起进府。”
楚惊澜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多了几丝探究。
只是墨白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
或许是白天聊得太尽兴,又或许是心里藏着事,墨白这天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楚惊澜能名正言顺待在郡主府,而自己却连个接近她的合适理由都很难找。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起身,轻车熟路地从右相府祠堂的密道出来。
今夜,他名下有一家铺子要去瑞贺钱庄存现银、换银票。反正睡不着,他便也跟着去了。
夜色已深,街道寂静,大多数铺子都已经关了。唯独瑞贺钱庄京城分号依旧灯火通明。
这正是它能从京城三大钱庄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全天不间断营业,随时兑银,极为方便。
可就在他正要迈进钱庄大门时,看到一个身影在他前方,正向后厅走。
那一闪而过的侧脸,很像前几日他见过的贺之璟。
更引起他注意的是,钱庄分号的掌柜竟然跟在那人身后半步,姿态恭敬得近乎谦卑。
沈砚之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虞朝阳曾跟他简单提过贺之璟的情况,父母双亡,家产被夺,孤苦无依的一个书生。
而且,连京城都只逛了那一次。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瑞贺钱庄的掌柜如此对待?
他名下产业的几个大掌柜,经常来瑞贺钱庄办理存银,也算是钱庄的大客户了,但从来没被这么客气地迎送过。
思及此,他低声吩咐自家掌柜:“你去办手续,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悄悄退出钱庄,隐身在街角的阴影之中,悄悄往钱庄门口看。
就在他喂饱了十几只蚊子后,那人终于出来了!
灯光之下,沈砚之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贺之璟!
而且,贺之璟是被钱庄掌柜给亲自恭送出来的。
贺之璟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才迅速登上了一辆马车。
沈砚之缓缓从暗处走出,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
——
次日,虞朝阳照例来为沈砚之针灸。
沈砚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虞朝阳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笑着问。
沈砚之抿了抿唇,严肃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你不信,不说又觉得不妥。”
虞朝阳挑眉:“那你说说看,不就知道我信不信了?”
“好,我说,但是……”沈砚之还是有些顾虑。
他拿不准在虞朝阳心里,自己和那个贺之璟究竟谁更重要些。万一她觉得自己是在挑拨呢?
“如果你不信,便当是玩笑听了。不许生我的气,更不能影响咱们的交情。”
虞朝阳见他这副样子,更感兴趣了:“看来,还不是件小事。好,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友情。
至于信与不信,你说了再看。”
沈砚之这才点点头,问:“你知道瑞贺钱庄吧?”
“当然知道。咱们大周有三大钱庄,其中,以瑞贺钱庄的实力最强。我奇珍阁的流水大半都存在他家。怎么了?”
沈砚之暗示:“瑞贺钱庄的总号,设在应渊府。”
虞朝阳点头:“对,我知道。京城这家是分号。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砚之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瑞贺钱庄的大掌柜,姓什么吗?”
虞朝阳笑了:“这谁不知道?姓贺啊!”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就像在现代提起某些知名企业大佬一样,无人不晓。
她好奇在问:“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事跟瑞贺钱庄有关?”
沈砚之认真道:“昨晚半夜,我陪名下产业的大掌柜去瑞贺钱庄存银,看到了一个人。”
虞朝阳更好奇了:“谁?”
沈砚之也不再卖关子:“贺之璟。”
“谁?!”虞朝阳惊讶得手一抖,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贺之璟?你确定没看错?”
“确定是他!”
虞朝阳失笑:“这怎么可能?他来京城后,除了上次跟我们出去那一趟,压根没出过府!
而且,他如今一无所有,连衣服都是夜枭送给他的。他哪来的银子去瑞贺银庄?还是半夜?”
沈砚之依旧表情严肃:“不止如此。我还看到,钱庄的掌柜对他毕恭毕敬,亲自送他上了马车。
要不是怕被他发现,我当时都想跟踪一下了。”
虞朝阳皱了皱眉:“你该不会想说……贺之璟姓贺,所以,这瑞贺钱庄是他家开的吧?”
沈砚之认真道:“听说瑞贺总号的贺大掌柜今年快五十了。所以我怀疑,贺之璟就算不是他儿子,至少也是亲侄之类的重要亲戚。
不然,京城分号掌柜何必对他那么恭敬?那态度,根本不是对普通客户的样子。”
虞朝阳还是摇头笑了:“你这猜想也太天马行空了。”
沈砚之心里一沉,难免有点失落:“所以,你觉得我是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