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容又迷迷糊糊睡去,醒来后猛地睁开双眼。
她很担心这一觉醒来又回出现在山洞里,那就功亏一篑了。
但,眼前熟悉的帐子、案桌、床榻……却让她瞬间安心。
终于,没有被困在那处山洞了!
苏雪容惊喜地起床洗漱,换了一套她在娘家时常穿的细布衣衫,走出门去。
她看着天色尚早,就去了厨房开始生火。
不一会儿便听到周氏他们起来了。
苏世荣带着苏健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苏雪容正在烧火,看到他们进来,立刻顺手递了一块刚刚蒸好的蒸饼给苏健:“吹吹再吃。”
苏健乖巧地坐在旁边小凳上,呼呼吹着。
苏世荣却有些心神不宁朝四处张望。
“哥,你怎么了?嫂子呢?”苏雪容随口问了一句。
苏健在一旁接了话:“娘昨晚出去撒尿,就没回来,爹今早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
苏雪容一愣,抬头朝苏世荣望去。
她脑子里闪现出在杭州时陈氏所做的一切,忽然将烧火棍丢给了苏世荣:“我去找她!”
她急匆匆朝后罩房跑去,冲到了昨晚萧远所在的屋子,推门而入。
萧远竟坐在简单的板床上,神色有些紧张看着她。
苏雪容急忙反手将房门掩上,在屋子里到处看,压低嗓子道:“我嫂子呢?”
萧远脸颊猛抽,神色有些不自然。
苏雪容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她昨晚是不是跑来找你了?”
萧远见事情瞒不住,只好神色担心指了指床下。
苏雪容弯腰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如死鱼般昏迷不醒的陈氏。
她抬起头来看着萧远,神色担心:“她没对你如何吧?”
萧远:“……”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阿容竟然没有误会他,竟然还担心他来着。
“她昨晚悄悄跑进我屋子,我直接一手刀将她劈晕了……”萧远急忙道,“阿容你放心,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苏雪容也没管床底下的人,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怪你?”
那晚她在山洞里,他都没碰一下自己,难不成还会去碰心怀不轨的陈氏?
萧远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她怎么办?”
苏雪容冷笑:“自然是将我大哥和娘叫进来,待会儿你一五一十将实情告诉他们。”
萧远脸颊猛抽:“可、可他们会不会误会我?”
“误会什么?难不成你放着我这样美貌的大姑娘不要,去要这个心思龌龊的妇人?”
何况,陈氏的长相是那种放在人群里就直接被淹没的人。
萧远能瞧得上才怪!
苏世荣和周氏,亲眼看着苏雪容将人从萧远的床下拖出来,脸色僵得如腊月寒冬。
萧远简单扼要说明了情况。
陈氏半夜悄悄摸过来,就是想要趁机和萧远发生点什么。
到时候她就可以借此机会飞黄腾达了。
可没想到萧远二话不说,一手刀劈晕了她,将她塞在了床下。
周氏被气得脸色涨红,转身对苏世荣道:“今日你若不休了她,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我们认你!”
苏世荣也因为陈氏这无耻的行径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直接上前抓起陈氏,“啪啪啪”一顿耳刮子扇过去,将陈氏扇醒了。
“……苏世荣,你敢打我?”陈氏一醒来,脑子还浑沌着,就咬牙要还击,却赫然发现不远处站着周氏和苏雪容,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那个矜贵的男人。
陈氏心里咯噔一下慌了,想要装晕却被苏世荣死死揪住衣领。
“陈氏,你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苏世荣只说了一句话,就将陈氏拖出了屋子。
很快,屋外传来了陈氏杀猪般的叫声……
周氏面无表情冷冷看看萧远,又看看女儿:“既然你们二人要成婚,索性尽快交换庚帖,去衙门里和婚书给交了吧!”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本分的陈氏,在得知了萧远的身份后竟动了这般歪念头。
若传出去,整个林家庄不知多少女子想要趁虚而入呢。
尤其林承规那个心比天高的二姑娘林锦玉,比陈氏威胁大多了。
一想到这里,周氏就有些心烦。
本来不想答应这桩婚事的,但眼下阿容就倔强地认定了他,还真是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再耽搁,尽快把婚事定了,衙门的婚书一登记,不管何时举行婚礼,阿容都是萧远的正王妃了。
为防止夜长梦多,苏敬轩下午就去借了一辆马车,对外说去镇上买东西,就将萧远藏在车厢里,带着苏雪容和周氏和苏健去了宿州城。
苏世荣则将当天将陈氏堵住嘴另赶路回扬州休妻去了。
宿州衙门的人并不知此时前来签订婚书的新郎萧远,就是当今汾阳王,给他签署之后,接过周氏递来的钱包,对他道了一声“恭贺新禧”。
马车里,萧远神色有些恍惚看着手里的婚书,将它递给了身边的苏雪容,有些不敢置信般道:“咱、咱们是夫妻了?”
苏雪容看着眼前的男人,人皮面具下隐隐透出一丝可疑的红,忍不住抿唇一笑:“怎么?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萧远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许久以前他错过的某件事,如今终于达成所愿了。
娶阿容这件事吗?
可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难不成是在梦里?
杭州城。
听闻汾阳王要大婚,整个杭州城的百姓都沸腾了。
“那位方王妃不是还在凤林寺闭关修行吗?怎么王爷又要大婚了?”
“嗐,你这消息滞后了,王府传出话来,那位方王妃在去闭关之前就和王爷签署了和离书了,那位是要修道成仙之人,怎么会沾染世间男女之事,特意将王妃的位置腾出来给旁人呢!”
“哦,原来如此!那不知如今的新王妃是何许人也?”
“定是从京城来的某位贵女,杭州城里的大小姐们,王爷一个都瞧不上呢!”
“是吗?不是才听说王爷为了一个寡妇还把老夫人送到阳澄湖去了?这会子那个寡妇是不是得失望了?”
“那寡妇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怎么比得上这位新王妃,听说她可是安阳侯的嫡长女呢!”
“我就说嘛,咱们汾阳王怎么会瞧上一个风流寡妇,玩玩倒是可以,娶妻却只能娶高门大户贵女!”
……
坐在春风楼里的葛茵,在听到来自四周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后,脸色变得铁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