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芷指尖缠绕着沈景昭一缕发丝,祝幽那句预言却如冰锥刺破暖昧。帐内烛火猛地一晃,映得幽兰芷金瞳骤缩:“你说什么预言?”
祝幽向前半步,袖中血瞳鼬探出头,喉间发出威胁的低鸣:“灵山石壁的文,启明引路,众生醒悟。你带她回南疆是想供起来,还是…。”她目光扫过沈景昭苍白却沉静的脸:“把她养成祭品?”
“荒唐!”幽兰芷甩袖震翻茶盏,琥珀色茶汤泼湿虎皮毯:“我若要害她,何必提沈惜梦!”
她突然掐住沈景昭手腕,虎皮灵符紧贴肌肤:“你自己看,这灵气纯净如初雪,半点血煞气都没有!预言若指她,她自己有些事情都想不明白,如何引领众生?”
沈景昭腕骨被攥得生疼,脑中却电光石火,灵气原是催命符?她猛地抽手冷笑:“二位是想要我这灵物,还是想要你们在尘世间的心愿。”
幽兰芷指向帐外沉沉夜色:“我要去锦州接沈惜梦。你们一个要去晋州,一个守诺,谁助我平安抵锦州,我便跟谁走。”
墨枭的嗤笑穿透窗纸:“痴人说梦!我们还等着和大部队汇合呢。临时改变路线万一错过了,可怎么办?更何况朝廷那边有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需要灵巫族的兽道。”沈景昭截断他,目光如刃钉向幽兰芷:“群狼开道,乌鸦蔽日,三日抵锦州,你做得到,我便信你真心寻惜梦,而非贪图灵气。”
三日,沈景玉还是认为变数太多了,李芽他们在晋州每天都可能无比危险,我们怎么还能浪费时间在寻人身上呢?
墨枭不能理解,然而沈景昭只是说了一句:“你不寻人,这三天你就能离开吗?”
原来如此,祝幽也明白了,本来幽兰芷就不会放她们走,现在没准找到沈惜梦还能放她们走。
启程时,墨枭强硬挤进沈景玉的马车。车帘落下的刹那,他剥开沈景玉衣襟一角,锁骨下赫然浮现蛛网般的青纹!
“同生蛊反噬?”他指尖发颤,“沈景玉心脉受损必定会牵连祝幽,到时候只能根本由不得她选择。”
沈景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但愿是能多一份助力吧,而不是多一些麻烦。”
墨枭安慰他:“塞翁失马罢了。”
“闭嘴!”沈景昭拢紧衣襟:“最近天气凉了,少说点话。”她咳嗽着看着马车前方的乌鸦,知道这些肯定是通风报信的探子。
只是她也不得不佩服,动物之前的合作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如果可以运用起来,也必定能让敌人措手不及,可惜自己并非军事天才。
摊开晋州舆图,墨迹蜿蜒如荆棘之路:“幽兰芷若真驱兽送我们离开紫狐山,你立刻带着舆图去找赵秋哥。”
她点向图中墨渍最浓处:“让他在此埋下你药囊里那包‘碎骨香这是唯一能阻白延川铁骑的东西。”
其实墨枭想告诉沈景昭其实白延已经被控制了,现在毫无威胁,但要是说了是不是她对自己的依赖就少一些,还是像现在这样,需要自己更好一些。
墨枭捏碎腰间药囊,毒粉从指缝簌簌滑落:“你用命赌她仁慈,却让我去杀人?”
“是救所有人。”沈景昭咳出一星血沫溅上图卷,像雪地落梅,难道是修仙的世界,沈景昭一开始只因为这是个简单的重生复仇,可随着添加的东西越来越多,疲倦感越来越浓,这哪里是什么复仇,分明就是历险记,一点都不爽,累的要死。
紫狐山上,三百头灰狼如潮水分开山脊,鸦群黑云般覆住天光。马车在兽群簇拥中滑入密林时,祝幽突然将沈景昭拽进自己车厢。
“灵气会招来噬灵兽。”她割破掌心,血滴进沈景昭衣领:“我的血能掩住你身上残余的气息…。”话音未落,车身剧震!
左侧狼群惨嚎着撕裂同伴,一头独角黑兽撞断古树扑来——鳞爪翻起处,幽兰芷的虎皮灵符竟燃起青烟!
“噬月犀!”幽兰芷银笛裂音刺耳,“祝幽你故意引它来的”
“是灵气太盛!”祝幽嘶喊间甩出引魂香。甜腥烟雾中,犀角却直刺沈景昭车窗!
还有噬灵兽?沈景昭真是不敢相信,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权谋世界,难道这是修仙界?那也不对,也没有人会御剑飞行?
千钧一发,墨枭搂住沈景昭滚落车辕。噬月犀独角贯穿车厢,木屑纷飞中。
沈景昭还没弄明白,这灵气是自己单独有还是其余所有人都有呢,她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想到了那些书本上的东西,说着连手势都准备好了:“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她念完之后,一阵尴尬,噬灵兽毫无反应,现在沈景昭确定了自己确实没有法力。
嗖,一支淬绿弩箭钉进犀眼!
树影间闪过玄甲残影,白延川的狼头徽在叶隙间一闪即逝。
看着手上空了弓弦,白延川有些木讷,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往那边射一箭,那感觉好奇怪,好像有什么在召唤他一样。
沈景昭一回头发现是白延川,赶紧跑到树林密集处假装看不见,墨枭也不没想到,这小老头意志可比顾清时坚定了多了。
只不过墨枭随意发动口哨,白延川不由自主的开始摆弄手臂,还有效就行,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墨枭操纵白延川没有看见众人,径直离开。
现在先去锦州,有些事回来再说。
赵秋哥沈景昭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多人,白延川怎么连问都问就走了,而且当时射去的那一箭,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弓箭。
“那是绿色的,你们看见了吗?”沈景昭迫切想要确认,有些东西是只有她能看见,还是大家都可以。
赵秋哥给了她肯定回答:“就是绿色的。”
“那就是淬毒了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可眼下还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在药王谷的时候,墨枭就感觉世界好像并不一样,只是发现也要有一定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