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姐说的对,对于霍大人如此天人之姿,长安城里的女子谁不想嫁给我们大人,难不成非要大人守着她一个妒妇才乐意吗!”碧菊附和。
见此情形,霍弃疾终于明白自己娘亲这段时间为什么总能知道杨娇负面消息这么及时。
原来竟是身边有两个长舌妇!
他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划过一抹危险,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两位姑娘说的是。”
说完,他从地上起身,对着霍母行礼:“娘亲,儿子还有事情,先告退。”
“你走!你走啊!”霍母毫不留情的对他驱赶。
霍弃疾转身,沉着脸离开了这里。
一出祠堂,他便低声吩咐,让人去查碧梅碧菊两丫头底细。
这几个丫头他有印象,是杨娇送给他母亲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俩丫头怕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一直无意识的给他母亲煽风点火。
……
杨娇左转转,右转转,听见脚步声,赶忙躺在了被窝里装睡。看着杨娇沉睡的容颜,霍弃疾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地上的鞋怎么东一只西一只?
霍弃疾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仔细看杨娇的脸,才发现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很明显的出卖了她。
她在装睡。
霍弃疾有些似笑非笑,但是也不打算揭露她。
虽然不知道杨娇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却有一个重要的打算。
霍弃疾命人将案桌抬到了这里,便开始就地批阅公文,而床上的杨娇却装不住,忍不住睁开眼睛,便看见霍弃疾笔直的背影。
他一袭淡墨色衣袍坐在矮凳上,好似一幅画,又好像垂流静谧的瀑布。
杨娇忍不住屏住呼吸,深深被霍弃疾俊美的侧颜吸引。
她蹑手蹑脚下床,轻轻的走到了霍弃疾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
霍弃疾忍不住笑了笑,微微侧过脸问:“你醒了?”
杨娇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案前的卷轴上。
是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杨娇不懂,也不想明白。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杨娇说。
“在这里休息吧。”霍弃疾拉住了她:“我明日送你回去。”
杨娇:“可是这不合规矩啊!”
“要是让长安城的人知道你杨四小姐居然说要合规矩,怕要让人笑掉大牙。”霍弃疾忍不住笑着说。
闻言,杨娇“唰”一下,脸有些微红。
她松开霍弃疾,坐到了他对面。
“可是霍大人不是一向最重规矩吗,怎的现在也开始学本小姐耍无赖了?”她娇蛮的说。
“偶尔一次无妨。”霍弃疾说。
杨娇不说话了。
她支着脑袋,静静的看着霍弃疾继续拿过一个书卷翻阅。
就这样,烛火燃了烛泪,顺着烛身滑落,滴在托盘里。
霍弃疾察觉累了,抬头才发现杨娇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给她脱了鞋袜,把她抱上了床,才离开……
翌日,杨娇悠悠转醒,迷糊了半晌才想起来昨夜自己居然就这么看着霍弃疾睡着了。
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做些什么呢!
打开房门,很快有丫鬟端了盆和水伺候她洗漱。
不消片刻,霍弃疾来了。
“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霍弃疾说。
杨娇点头,忽然想起来自己跟赵子卿的赌约。
现在自己输了,愿赌服输,自然是不能食言,于是她说:“你能想办法带我去看一眼沈翠和吗?”
“你见她做什么?”霍弃疾不解。
“额……”杨娇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霍弃疾一直盯着自己。
心知自己瞒不过霍弃疾,便如实交代她跟赵子卿打赌的事。
“赵——子——卿?”霍弃疾嘴里缓缓的说,若有所思。
杨娇小心翼翼的看着霍弃疾,等待对方的回应。
就在她以为霍弃疾要拒绝的时候,没想到霍弃疾点头:“好,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杨娇闻言,点头:“可以,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是事,我都可以答应!”
霍弃疾闻言,神秘一笑。
于是,两人在用完早膳后,霍弃疾把她送回了杨府。
只是杨娇在空见霍弃疾去见自己父母并避开她之后,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没过多久,霍弃疾就出来了,杨娇问他,他到底跟自己父母说什么,霍弃疾也不说。
他临走前告诉杨娇,让她明天傍晚带着赵子卿找他,他带她们进去。
杨娇点头,待霍弃疾离开之后,又跑去问自己娘亲,希望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是哪知自己的娘亲嘴严得很,不告诉她。
百无聊赖在府里闲逛,看见了正兀自看书的沈玉楼。
杨娇不知不觉靠近,心里的烦躁也被莫名抚平。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来之前静安寺摇出来的那三支桃花签。
沈玉应该是懂这些的。
杨娇这么想着,便走了过去,坐到了沈玉楼对面。
可是坐了半天,沈玉楼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杨娇面上掠过尴尬,故作无意的轻咳两声。
果然,沈玉楼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手里的书上面。
杨娇有些气不过,便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书。
“拜托,表哥,你好歹是住在我府里,吃穿用度全是我家出的,你怎么能不理人呢!”杨娇趴在桌子上,假装生气的说。
这时候,沈玉楼才抬眼。
他眸中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说:“有事你可以直接说。”
杨娇从来没有遇见情绪这么平淡的人,平淡到她认为,对面的男子已经看破红尘,随时绝尘原地成神。
“我就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窝在府里,你天天一个人在院子里不无聊吗?”她问。
沈玉楼的眸子动了动,不过仍是没有流露出半分情绪,他说:“心静,便不无聊。”
杨娇不懂,反正让她在一个地方待一天她是待不住的。
“怎么才能心静呢?”她问。
“心无旁骛,无所欲,自然便静了。”沈玉楼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