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是亲兄妹,若不是我,你也不至于失明,而且这一路虽然危险重重,不过有惊无险,所以,你也不要乱想了。”杨娇说。
杨沐凛闻言,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只是让你们白跑了,我并不想回长安。”杨沐凛道。
”为何?”兄妹两人异口同声的的问。
杨沐凛淡笑一声,虽然看不见,却是头转向赵晴,用自己温暖的手掌牢牢握住对方的手。
“此次遇险,我想开了许多,其实长安尔虞我诈,我早已经厌烦,便想找一处避世之地,与心爱之人,执手到老。”
“可是赵小姐的家人……”杨娇看向赵晴,却见赵晴淡笑着摇头,对杨娇眨了眨眼睛:“实不相瞒,2我这次回京便是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将当年我姐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一个便是——”说到这里,她也看向杨沐凛。
她眼中满含柔情,面露娇羞:“我与长早在我疯癫之时,他们纵容沈翠和对我下毒,对我不管不顾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况且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死一个庶女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若是我回长安,他们必定会将我随便指婚,那深宅大院,我已经呆了十几年。”
杨娇闻言,便明白二人心中所想。
“那你们二人打算再次定居吗?”杨娇问。
两人点头。
“我们已经决定在十日后的重阳成婚,此处距离蜀地近,我已经传书给大哥,相信不日便要抵达,至于长安,我也给爹娘写信告知,以免他们担忧。”杨沐凛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和三哥便等着喝二哥二嫂的喜酒呢!”杨娇忍不住喜上眉梢,这是这一路最激动最令她开心的事了。
杨沐凛至今二十有五,自从多年前赵晴的姐姐离世,他便一直不曾接受其他女子,至于自己爹娘,也是为他操碎了心。
只是没想到此次因祸得福,相信爹娘远在千里之外也会开心。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杨娇便跟杨沐辰离开,回到驿站,便撞见一个人急匆匆的冲进来,差点撞到了她。
她看向黑衣玄甲的侍卫:“是发生了何事?”
侍卫对她行礼:“四小姐,军情急报,恕不奉告。”
言罢,便急匆匆的进了驿站。
杨娇站在原地,忍不住咬牙:“该死的沈玉楼,手底下的人跟他一样,脾气又臭又硬,一天到晚装神弄鬼!”
“你好像很讨厌沈玉楼?”杨沐辰忍不住低声问杨娇。
“啊?”杨娇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表现的太明显了,有些尴尬的挠头:“没有啊!”
“嗤——”杨沐辰忍不住笑出声,见自己妹妹这幅嘴硬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一天到晚脑瓜子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说完,便越过杨娇进入了驿站。
夜里,躺在床上,杨娇才想起来关于萧有声的事。
听他说,他好像明日就要回京,还有,他叫那女子卿卿?好像他很喜欢那个女子,两人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好像……
杨娇蹙眉,总觉得那个女子异常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一时半会儿,杨娇也想不起来,便从床上爬起来,去了萧有声的院子。
此刻,院子内寂静,门口的人见是杨娇,便也没有阻拦。
她站在空旷爹爹院内,环顾四周,最终朝最大的那个房间而去。
没想到,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一柄长剑横在眼前。
黑夜里,利剑刺目的寒光刺痛杨娇的眸子,她咽了一口口水,顺着剑刃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一双漆黑如墨,冰冷陌生的眸子。
少年一袭墨蓝色衣袍隐在黑夜里,门框的阴影落在他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诡谲。
杨娇伸出手,双指夹住剑刃,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四目相对,四周鸦雀无声,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杨娇往前逼近一步,剑尖便抵在了她的喉管处。
再近半分,她的肌肤就会被锋利的剑尖划破。
杨娇目光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萧有声,对他说:“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萧有声手不自觉握紧剑柄,他的瞳仁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收回剑:”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吗?“
“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吗?”杨娇似乎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问题,忍不住低声笑出声:“呵呵呵,萧有声,你为何独独忘记了我,忘记了关于我的所有事,忘记了我们所经历的那些经历?”
萧有声被问的莫名烦躁,他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很想否认自己失忆的事,但是所有人都说他跟面前女子有着非比寻常难过的关系,为何自己会对她如此陌生?
“大抵是你真的伤透了我?我现在不管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与你都是过去,如今,我满心满眼都是卿卿,还请你莫要纠缠我。”萧有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杨娇看着他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勾唇一笑。
“你真要这个样子?”杨娇问他。
萧有声沉声不语,姿势不变。
杨娇见她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便转身不再犹豫。
见杨娇出门,萧有声便要将门关上,哪知道杨娇把手放在门上。
萧有声忍不住心一跳,便见对方转头,在他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咬住他的唇角。
没错,是咬。
那力道,忍不让萧有声吸了一口冷气,他猛的一推杨娇。
杨娇趔趄几步,眸中充满挑衅,鲜血染红了她的唇角,她却无所谓的摸开。
“疯子!”萧有声气急败坏猛的把门一关,随后,便听见反锁的声音。
杨娇无所谓的离开,经过这么一闹,她也已经睡意全无,一想到明天能见到自己的大哥,便更是睡不着觉。
于是便在驿站中闲逛,逛着逛着便见一间间院子灯火通明。
那是沈玉楼的院子,院门外驻守着不少麒麟军,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杨娇蹲在不远处的墙角,夜风吹的她意识清醒。
她总觉得自己过于无所事事了一些。
这十六年,自己一直在父母的庇佑下,在长安城顺风顺水,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杨娇是最讨厌这句话的。
可是在本朝并没有女子为官,女子再多的才华,最终也会在嫁人之后,慢慢埋没。
而自己,一向最讨厌学习,武功什么更是一窍不通,她要做什么,才能像沈玉楼他们忙起来,把权力握在手心里呢?
杨娇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悔恨自己年少的顽皮。
果然年少无知方恨少。
恰巧此时,有人出来了。
杨娇赶忙把自己隐在暗处,看向那院子,便瞧见出来五六个人。
好像是当地的知府和沈玉楼。
对于其他人,杨娇一向是不大有印象的。
“此案事关两国交好,其中更有北蒙在其中牵涉,还请王爷多劳心。”知府在沈玉楼身后弓着腰道。
“嗯,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吧。”沈玉楼冷冷的说。
闻言知府便拱手告退。
而后,沈玉楼便领着人往杨娇藏身的这条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