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出来,身后厚厚的隔音门阻挡了酒吧里人声鼎沸的吵闹声。
微凉夜风一吹,方梨的醉意被吹散不少。
她扛着肩上已经东倒西歪的程橙站在路边,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叫他来接人。
又拿自己手机看了眼地图,发现这里距离她居住的家属院很近,大概走十分钟就能到。
难怪她觉得这附近好像有点眼熟。
她抬眸又看了眼面板上的任务。
【找周栖砚求抱抱,开放打赏额度元。】
上次完成任务的五千块不知道以什么形式打到了她的卡里。
面板给她打钱后还显示【钱来源于正规合法渠道,且已交税,宿主可以放心使用】。
……还挺遵纪守法的哈。
打赏额度不断上升,说明只要她不断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更高的打赏额度。
她需要钱。
就必须不断去完成弹幕给的任务。
她眨了眨含着雾气的小鹿眸,路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刺得她眼前发晕。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她鬼使神差拨通了周栖砚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短暂地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方梨心头莫名蓦地一滞。
她张了张嘴:“周栖砚,来接我——”
甜软的嗓音被染上一丝醉意,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尾音拖着长,像一只小奶猫在撒娇,听得人心软软。
她说完话,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就是椅子拖拽的声音和开门声。
“你在哪。”
方梨回头看了眼酒吧的名字,报给他。
“嗯,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到。”
“嗯。”
方梨低低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比周栖砚更早来的是程家司机,他本想一起把方梨送回去。
方梨想着自己的任务,摇头拒绝了。
把程橙一起扶上后座,方梨肩上一松,关上车门看着车逐渐远去。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无力的孤寂感。
哐啷啷——
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易拉罐被踢到她脚边。
方梨低头看了眼,眉心微蹙,一抬眼,就对上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是两个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上下,穿着紧身裤,铆钉鞋,品味实在令人堪忧的男人。
在方梨看过去时,还流里流气地朝她吹了吹口哨,赤裸裸的眼神恶心且极富目的性。
方梨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
对方却不依不饶。
“小妹妹,刚从酒吧里出来呢?要不要跟哥哥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保准让你逍遥快活!”
“放心,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不会让妹妹掏一分钱,哥哥们请客。”
那两个男人走近后,直接上手拉扯她。
【啊啊啊啊!死男人!放开我家妹宝!】
【恶心死了!松开你们的咸猪手!】
“松开!”
方梨眉心紧紧皱起,眉宇间烦躁更甚,她用力扯出手臂,手刚摸进包包。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自行车铃响声。
一阵染着熟悉的冷冽松香气息的风从她身后掀起,她微偏过头,一辆自行车不管不顾直直撞向那两个对她拉拉扯扯的男人。
在即将要撞上去时又猛地刹车。
周栖砚身上带着还未散去的空调冷气,眉眼淡淡,做出的事却极其疯狂。
那两个男人被他吓得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看见只是个少年,立马从地上爬起,指着周栖砚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你他妈有本事就直接撞上来!吓唬人算什么本事?没胆量就少逞英雄!”
周栖砚微微侧头,冷漠又沉稳,黑眸如寒冰般危险地眯起。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单手扛起自行车,冷漠而低沉的嗓音只吐出一个字:“滚。”
似乎只要他们再多说一个字,这辆自行车就要成为他的行凶工具了。
两个男人被他唬住。
僵持半晌,两人挠着头放弃,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搞什么,害得我都冷掉了。”
“真逊。”
方梨迷蒙的双眼盯着少年高大的背影,方才紧张的情绪也一点点松弛下来,捏住防狼喷雾剂的手松开,绵软的嗓音无形中带着股撒娇的意味:“你就……骑这个来接我啊?”
周栖砚放下自行车,回头对上她略微迷离的小鹿眸,心脏狠狠一跳。
方梨白皙的双颊因醉酒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意,红唇不满地撅起,卷翘长睫扑闪,小鹿眸眨巴眨巴的水盈盈地看着他,乖软的不行。
叫人很想把她揉进怀里吻到她窒息,红着脸推却推不开他,又不得不迎合他。
周栖砚立马别开眼,喉结上下轻滚:“嗯,自行车比较快。”
方梨没有说话。
周遭像是一瞬间安静下来。
“你没事吧?”
周栖砚见她呆呆的,反应比平时慢上不少,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从脑子里冒出,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如果敢趁人之危,等明天小姑娘酒醒后肯定要跟他闹了。
要是被江屿澈那家伙趁虚而入,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周栖砚转身正要跨上自行车,衣角忽然被人拉住。
他身子一顿,回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方梨扯着他的衣角,耳根通红,飘忽的眼神不敢看他,红唇张了好几次,像是有什么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怎么了……”
“周栖砚。”
方梨借着酒劲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澄澈的小鹿眸直白地望着他:“你能不能抱抱我。”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路边闪烁的彩色霓虹灯倒映在小姑娘眼底,亮晶晶的,好似有了生命力。
酒吧溢出的嘈杂和马路上的鸣笛声都被他不断放大的心跳声掩盖住。
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对而凝视时看不到底,也看不见他眼底翻涌的,浓烈的欲望。
他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小姑娘只是喝醉了,不可以趁人之危。
腿却不听使唤地朝她迈进。
下一秒,周栖砚弯腰伸出双臂,温柔地将她的身体紧紧抱住,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拉近自己。
动作亲昵,像视若珍宝,又像是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周栖砚将头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甜软的气息,心里所有烦躁和噩梦全都烟消云散,暧昧的氛围在缠绵的夏夜不断滋长。
温香软玉在怀,他把头低得更低,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他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