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奎眼角往宋鱼的方向斜了一瞬便收回,这丫头,确实如卢安所言有些不同。
“谨遵师父教导!”宋虎喊出姐姐教自己的唯一一句万金油回答,姐姐说了,师父不管教导什么,他都可以喊这一句。
“起来吧,往后你便是我封奎的徒儿,你不可随意欺辱他人,也不要让人欺辱于你,若是被人欺负了,便寻为师为你做主。”他不是那奉行孩子被打不能告状的人。
“谢师父!”宋虎最后一磕头,站起身来,将书本小心放入怀中,小小的人儿站到封奎身后沾沾自喜。
“上座吃饭,”方莲招呼众人,一群人这才从适才的场面走出来。
封奎今日为主坐主位,族长与几位族老分坐两边,几个后辈坐于下首,宋虎还是回到了女人桌上,与宋猴兴奋地叽里咕噜咬耳朵。
一顿拜师宴自然吃得宾主尽欢。
封奎成了宋虎的师父,宋鱼与方莲便让宋虎陪着封奎住家里,她二人还与前几日一般到王春香家睡觉,封奎住宋虎房,宋虎住宋鱼房,宋鱼的东西则搬又到了方莲房中,宋鱼开心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黑着宋鱼便起床晨练,双刀在黑暗中刚刚起势,宋虎也被封奎拖出了堂屋。
宋虎或许是昨夜没睡好,此时还晕乎乎的,“师父,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你看你姐姐,早已爬起来练功,你是家中唯一男丁,自是不可懈怠!”
“是!徒儿知晓了!”
天还没亮起来,宋鱼呼呼呼在一边舞刀,宋虎默默离远了些开始蹲马步,他虽然对着宋鱼,却也只能模糊看到一个黑影在上蹿下跳,心中不明觉厉。
封奎在屋檐下打坐吐纳,两刻钟后远山突然被照亮,山中燃起一个冲天炮,是红色信弹,封奎睁开眼睛,叫停了宋虎,宋鱼也跟着停了下来。
纵身飞掠,虚空只留下封奎一句:“早晨抄写《玄机穴谱》,为师去去就来。”便飞远了。
宋鱼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封奎的速度与内力,让人震撼且不安。
她一手握双刀,一手凝风,还是只有一丝小小的风在掌间稍纵即逝。
风系的归来让宋鱼松了口气,现在没有晶核,异能不知凝聚在何方,她试着感受,如何也感受不到晶核存在,却又在蓄力后感觉到一丝风能。
或许是因为异能太弱,无法形成晶核。
可惜她如今还摸不到头绪,并不知晓异能要如何才能提升,只得多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摸索。
卯时一刻,天光未明,梆子声破开了村庄的寂静。
“各家注意,两刻钟后出发前往野猪沟,注意集合,时间到了便出发,十二岁以下者不可同行,时间不等人,不要拖延!”宋杰敲梆子,梆子停下的间隙,宋铁竹拿着火把边走边大声喊,循环告知村人马上要出发。
方莲早寻了族长说这次宋鱼也去野猪沟,族长看宋鱼翻年便十二岁,轻易便答应下来。
知道今日去野猪沟,方莲早已经起来,从宋毅家一早回到自家,听到喊声赶紧帮自己与宋鱼整理装备,每人背了个背篓,背篓中还放了木锤,小刀,布袋,预备着万一弄的多,便多得一两袋子。
方莲又背了柴刀,宋鱼带上自己的双刀。
“小虎,在家好好抄书,别惹你师父生气。”方莲临出门说了一声,宋虎答应下来,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在小桌子摆开,坐在堂屋里对照师父给自己的书,一笔一划认真写起来。
冬日夜长,此时还看不清路,祖孙俩拿了个火把便出门,到村尾的时候,人已经很多,每家最少都有两人,多的五六个都有,大家聚在一起,各自举火把,背着背篓,拿着绳子袋子,猎人还带了猎刀弓弩,全在听族长叮嘱注意事项。
无非就是不可擅自行动、到了地方不可离开松树林之类的。
“大奶奶,鱼儿”,宋小山眼尖,一眼看到两人,打了声招呼,两家人凑在了一起。
“出发!”族长一句话,后门打开所有人开始朝着野猪沟出发。
“鱼儿,鱼儿”,宋红玉气喘吁吁拉着自己娘从村里跑出来,看到宋鱼他们,赶紧追着跑过来,两人跑得匆忙,并未带上火把,就着周边的火光,宋鱼看到王春香潮红的脸。
大冬天的脸上潮红,也不是冻红的,宋鱼想到最近王春香对宋红玉总发脾气,想着她或许更年期到了。
村中守门的宋青木关上了后门,大家慢慢走入小路。
“怎么出来这么慢,你看你脸都跑红了。”李兰花捏了捏宋红玉的脸,“二婶娘。”宋红玉笑着与她打招呼。
“怎么回事?”方莲也问道。
“没事,红玉的猪皮靴坏了,给她补了补。”
“嘿嘿,最近跑得太多了。”宋红玉有些不好意思,去后山跑的时候,宋鱼都是穿着普通布鞋,说是跑两步就热了,就她怕冻了脚,非穿猪皮靴,跑多磨破了。
“坏了也应当提前与你娘说一声,临时补可不就来不及了。”方莲笑着说。
“嘿嘿,”宋红玉挠头,王春香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嘿嘿什么!鞋子破了应当自己补好,针线补不了了便用皮子补上,十二岁了还让当娘的给你补,也不害臊!”
还好几人说话小声,除了他们旁人也没听到,几家人都很熟,也没有那乱出去嚼舌根的,否则宋红玉都想寻个地洞钻进去了,娘念了她一早,出来还被念。
“娘!”
王春香这几日有些焦躁,或许是担心儿子的安全,有些小事便想爆炸,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虽然也不让人害怕,但是着实让宋红玉觉得耳朵受罪。
“前几日冬猎的皮子你们买了吗?”李兰花岔开话题,这才解救了尴尬的宋红玉,引来王春香和方莲另外讨论别的。
宋红玉嘟着嘴跑过去与宋鱼一起走,抱怨她娘这两天的臭脾气,众人聊着天往野猪沟行去。
足足行了两个时辰,天大亮了,太阳也升起来,众人的火把早灭了背在背篓里,眼前的杂木才变成了一片红松林。
“总算到了,我衣裳都汗湿了!”宋小山扯着嗓子,拿出自己的水筒喝了两口水,差点弄湿衣裳,被李兰花拍了几下,“毛手毛脚!大冬天的!可别全弄湿了”。
宋鱼心中有些惊骇,不知为何,到了野猪沟附近她的风系异能居然在疯长,这一下她已经感觉到风系能量藏于丹田,奇怪的是并未形成晶核,只能感觉到能量团。
宋鱼脚步轻盈许多,不多时风系异能直接突破了一级,感受到源源不断进入体内的能量,宋鱼想要一探究竟,却苦于人多无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