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面向徐达道:
“徐达兄弟,你的为人,我谢逊也有所耳闻,知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过我今日既然敢站出来指认,又岂会没有证据?”
徐达没想到教主竟然会听过自己的名字,言语之中,对他也颇为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跪了回去。
“启禀教主,朱大哥为人宽厚,义气深重,徐达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事来!”
像是与朱元璋相熟的邓愈、吴良、吴祯、花云等人,也纷纷附和,愿意相信对方。
谢逊心想,在这些人心里,只怕那朱元璋比他这位教主的分量还重,也幸好有五弟提醒,自己已提前将这些人打散分派到了各方势力中,不然长此以往下去,那朱元璋振臂一呼,这明教的教主到底姓谢,还是姓朱,又有谁能分得清?
想到此处,谢逊不由得后背发凉,同时也庆幸还有挽回的余地!
“既然你们想要证据,我谢逊今日,便让你们心服口服!”
谢逊的话音落下,只见方才手持屠龙刀的虬髯大汉,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不少人看到虬髯大汉,都不禁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何处见过对方。
尤其是徐寿辉、邹普旺和明五等人,他们也都曾在江西赣、饶聚留过,与周子旺相交莫逆,越看面前的虬髯大汉,越觉得眼熟。
“等等,你是常遇春?你不是周大哥身边的亲卫吗?你还活着?”
徐寿辉面露喜色,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想不到徐首领还记得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常遇春也是来到明教之后,才知道主公之死,袁州被破绝非偶然,而是中了某个小人的奸计。
当谢逊问到朱元璋是否在袁州出现过时,一个从未被发现过的细节,也瞬间在常遇春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只记得在主公称帝的半个月前,曾接待了一位贵客,那位贵客的身份就连他都不能参见,还是那晚他送贵客上马车时,才透着烛光依稀撇清了对方的半边脸颊。
也正是这特异的长相,才让他记忆犹新,至今都没有忘记。
那有如铁铲般向前挑出的下巴,恐怕这天底下,也找出第二人了。
当常遇春把那晚所见到的景象,说出来时,徐达等人虽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但从几人那震惊的表情中,却不难看出他们心里,实则已经信了几分。
徐寿辉和邹普旺等人则是完全相信了常遇春的说辞,瞬间暴起,怒不可遏道:
“朱元璋这卑鄙小人,原来一切都是他在作祟!”
“可怜我周大哥一世英名,竟被他害得满门惨死,此人合该千刀万剐!”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真相大白,从朱元璋近来的反常举动,以及流言便是从濠州散布出来的这点,便足以证明这件事与对方脱不了干系。
如今又有了人证,对方更是百口莫辩。
杨逍见徐达还是不信,便淡声开口道:
“徐达兄弟若是觉得朱元璋是清白的话,此时尽可返回濠州看看,想必那朱元璋在收到事情败露的消息后,便已经跑了,若他真有胆子留在濠州,那教主与常兄弟也愿意与他当面对质,届时诸位都能留下来做个见证,是非曲直,一验便知!”
“好!我去!”
徐达红着双眼,愤然起身,便要带着邓愈、吴良、吴祯几人离去。
杨逍没有阻拦,直到有一人也想浑水摸鱼的离开时,才轻咳了一声。
谢逊得到提示,当即怒喝一声:
“汤和何在?”
闻言,最后起身的方面汉子浑身一僵,脸色惊恐的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且明教一众高手都在此处,即便他想走,也是无路可逃。
无奈之下,汤和只好表情尴尬的转过身来,询问道:
“启禀教主,汤和在此!”
“上前说话!”
谢逊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汤和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刚准备开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飞了出去,鲜血从喉腔中喷洒而出,溅的周围之人,满脸是血。
“汤大哥!”
看到这一幕,徐达等人瞬间就傻眼了,仿佛连呼吸都凝滞了一般。
而另一边,汤和的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你们可以走了!”
砍下汤和的人头,谢逊没有半句解释,便转身回到了高台上的教主之位坐下。
留下一众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义军首领。
徐达等人本想听教主解释一番,为何要无故杀了汤和,但见教主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时,几人的心瞬间便凉了,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而其他义军首领,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接下来,谢逊便开始展现出了他霸道的一面,根据提前商议好的计划,将在场众人的从属关系重新打乱分配。
至于会不会影响义军的管理,他则完全不用担心。
明教的义军队伍正属于萌芽阶段,其本质上还是类似教派帮会的形式存在,主要听从总坛的指令。
如果是到了后期,形成制式的正规军队后,这种行为就无疑是自掘坟墓了!
所以谢逊他们才要趁此机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有了谢逊前面的杀鸡儆猴,下方的一众义军首领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憋着,无奈听从了总坛的安排。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谢逊吸引时,青翼蝠王韦一笑却不知何时离开了大殿,杨逍、殷天正等人也仿若未闻一般。
……
历经了一过多月的快马奔袭,徐达等人终于回到了淮北濠州。
一行五人马不停蹄的冲到了一处民宅中,徐达径直推开一道房门走了进去,只见病床之上,哪还有朱元璋的身影。
而且屋内的桌具早已积上了灰尘,显然对方离开已有两三月之久,极有可能是他们前往光明顶的途中,对方便已经离开了。
邓愈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难道……难道真是大哥做的?”
吴良生性刚直,气得一掌将木桌拍拦,大骂道:
“若不是他,他又岂会畏罪潜逃?”
花云摇了摇头,面带苦笑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达额头上青筋乍现,将一双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咬牙说道:
“回明教,向教主请罪,然后再大义灭亲,为袁州死去的义军兄弟们报仇!”
吴良吴祯两兄弟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走错了,不能再跟着对方一条路走到黑。
邓愈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答应跟他们回明教请罪。
花云没什么主见,听他们这么说,自然也决定同行了。
于是乎,这五人千里迢迢而来,又准备千里迢迢的返回明教,途中竟一刻也不曾停歇。
而随着几人离去,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了房檐上,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随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