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爹看了一眼,就像谢老娘生病那些天,一晃而过,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谢老娘也是忍够了,直接站起来,指着前来兴师问罪的秦淮柱说道,“你们秦家还有脸来说我?就你这副德行,不给彩礼不说,还想来捞我谢家的银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就我生的那蠢货看得起你们秦家,你换个人试试,看谁稀罕你们。”
秦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到谢老娘这么诋毁秦家,挽起袖子就开打。
秦婆子一把抓住谢老娘头发,这俩亲家,自从秦淮柱和谢椿成亲以来,就没正常说过几句话,两人从彩礼和嫁妆的事情上,就已经结下梁子,早就互不往来,现在知道是谢老娘故意抹黑自己宝贝儿子后,秦婆子是实在忍不住了。
一手抓着谢老娘的头发,嘴里还不停歇。
“你个老不死的,我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你女婿,你还故意让别人编排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老娘也是毫不示弱的豁出去了,垫了一下脚,一把抓着秦婆子的衣领,“就你这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的儿子,还好意思来找我算账,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秦婆子“嘿嘿”一笑,“我不丢人,我儿子再不好,你家闺女不也是上赶着嫁到我秦家吗?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犯贱?”
两人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妇人,骂起架来,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谢椿看着婆婆和娘打起来了,气得直跳脚,事情在往她意料之外的方向跑。
不过,她怕的不是她娘被她婆婆打了,她怕的是回了秦家,还有一顿打等着她。
“娘,你们别打了,快松开……”
秦婆子和谢老娘,已经打红了眼,根本顾不得别人看她们好戏,反正就是不能落了下风。
谢椿劝不开,又去找正在给秦婆子加油助威的秦淮柱,“大柱哥,你劝劝娘,别打了。”
秦淮柱本来就气愤不已,奈何罪魁祸首是他丈母娘,他再混蛋也不能对丈母娘动手不是,有他娘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他当然得帮自己娘加油了。
“滚一边去!”
秦淮柱直接把谢椿推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谢椿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顿时委屈得哭了起来。
村长从来没见过这么乱的场面,就连谢鹏飞都忍不看起好戏来,结果被村长踢了一脚,让他去把打架的人拉开。
不过谢鹏飞两手一摊,“爹,这是两个婶子打架,我一个外男怎么去拉嘛。”
话落,谢鹏飞看到她媳妇刚从地里回来,正踮着脚往人堆里挤,人都还没有站稳,就被谢鹏飞拉到跟前,“媳妇,你赶紧去拉开她们。”
“拉什么拉?让她们打,就当是给薇薇出口气。”
刚刚夏薇能说会道的功夫,谢鹏飞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个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怎么落到她媳妇这里,就感觉像是野蛮做派了?
夏薇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打算再管了,转身去了谢槿尧身边,问道:“要不要回去了?”
谢槿尧眼神还留在谢老娘那边,夏薇以为谢槿尧在担心他娘,便轻声说,“想去劝架?”
夏薇又看了看谢槿尧的腿,他去劝架,不怕被秦婆子和谢老娘,一把给掀翻了吗?
“不!”谢槿尧摇摇头,“自己做的恶,自己受着吧!”
说罢,谢槿尧把手搭在夏薇肩膀上,自己借力站了起来,刚转身要走,身后有一双小手抓住了夏薇的衣袖。
“二婶,我娘找你。”
清清可怜兮兮的看着夏薇,谢槿尧也停在原地。
“有事吗?”
夏薇看了看林玉芬坐的地方,凳子上没有林玉芬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凳子上看打架的村民。
清清摇了摇头,但从她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很想夏薇去跟她娘见一面。
夏薇看了看谢槿尧,谢槿尧点了点头,又对夏薇说:“你把凳子帮我挪到边上去一点,我坐外面等你。”
说罢,清清很有眼力见的,去把谢槿尧坐过的凳子挪开,往院子边上人少的地方放好,又过来帮忙扶着谢槿尧。
“二叔,我扶你。”
没办法,夏薇只好自己去了林玉芬的房间,刚进房间,就看见瑶瑶站在屋子中间,正在拉扯蹲在地上的林玉芬。
夏薇以为林玉芬又在闹,关上房门就训斥道:“还闹,你消停消停,给清清和瑶瑶留点面子吧,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作没了。”
话落,夏薇没等到林玉芬反击,却等来瑶瑶的哭腔,“二婶,我娘没闹,她是有事要求你。”
听瑶瑶这么一说,夏薇才仔细看了看林玉芬,她确实没有闹,她是跪在地上的。
见夏薇没说话了,林玉芬才红着眼道:“你能治好我的腿,对吧!”
林玉芬这会算是彻底醒悟了,像当初的夏薇一样,想要自己当家做主。
夏薇刚要摇头,但又不忍心的点了点头,“对,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但是很麻烦。”
夏薇伸手去扶林玉芬,现在的林玉芬就像刚刚穿越过来的她,看清一切,突然之间就醒悟了。
林玉芬的腿确实很麻烦,当初夏薇踢的那一脚,是在林玉芬的膝关节处,当时林玉芬没有当一回事,谢家栋也没有给她找大夫看看,估计关节处长歪了,需要手术看清里面的情况,必要时还需要断骨重接,比起谢槿尧的情况,林玉芬的要严重得多。
但这些都是林玉芬自己造成的,如果那时候听了夏薇的话,好好找个大夫看看,别着急下地走路,绝不会是今天这种情况。
林玉芬倔犟的跪在地上,夏薇扶她都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瑶瑶在一旁吓坏了,也跟着跪在地上不起来。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看在清清和瑶瑶一直对你们娘三很好的份上,你帮帮我!”
夏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玉芬,她就算是蠢,也蠢得有自尊,从未见过她这么放下自尊去求一个人,而且求的那人,还是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