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进去,就感觉有一阵阴风迎面而来,阴冷刺骨,同时还有沙沙声传来,似鬼哭。
越往里走,视线越加模糊,通道里出现一层层厚重的血雾。
云曦打了个响指,指尖再次燃起青焰,青焰烧开血雾,让前方视野变得开阔。
昆仑派、武当派的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他们完全想不到这小姑娘本事还不小。
“云师妹,我和你并排走。”林知秋走到云曦身边,与她一起在前面开路,还露出温柔的微笑,“前头艰险,师妹可以跟紧我……”
云曦怔怔地看着他,这哥们自信到让她害怕,她甚至懒得开口回怼他。
洞穴里充满各种角度的弯折与回旋,但却一直在朝下行进,云曦估算地面坡度大概在三十度左右,似乎在暗示它在延伸向人类无法企及的地底深处。
云曦还发现这个洞穴与之前洞穴不同,这里的岩壁较平整,就连钟乳和石笋都不多,几乎都是大块砾石。
不断变化的青焰照过去,拉出诡异的长长黑影,为整个洞穴增添神秘的感觉。
前进过程中没有遇到岔道,倒是见到岩壁上裂开的裂缝,那裂缝很狭窄,只够让人伸手进去,稍大一点的人可以侧着身子进去。
云曦刚想从身上找点什么,插进裂缝里做标记,林知秋、花雅南立马争先恐后上去,各自往裂缝里插一把短剑。
两人动作都十分迅速,花雅南刚想说让林知秋把短剑收回去,只留他的做标记就好,他突然发现裂缝下边有血色手掌印和一些歪歪扭扭的血字。
“已经有人进来了?”花雅南心脏猛地一抽,声音不自觉放大好几倍。
众人目光被他的话吸引,通通围了过来,好在洞穴够宽敞,能让众人都看清奇怪的血色标记。
不安、彷徨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蔓延开,狭窄昏暗的空间本就极易造成恐慌,任何新的发现都会击溃人心里那座大坝。
林知秋右脸抽了抽,他拔出裂缝中的短剑,大力在岩壁上划了几刀,鼓励众人,“不管是什么,我相信我们都能克服,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吗?”
他的话像给其他人上了一层道德枷锁,捆绑着他人往前走。
虽然云曦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但大家确实受到鼓舞,恢复神采。
同时她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林知秋和他师弟玉龙溪交换一个眼神,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危险。
她晃了晃脑袋,不想让自己乱想,现在该在意的是眼前的路。
刚走没多久,他们便在洞穴两侧的石壁上看见一些彩色的图画,构图简单,风格写实,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诡异。
壁画上,分明有两个种族在争斗,一个被涂抹成白色,一个被涂抹成褐色,白色种族的人数不占优势,他们被褐色种族追着跑到一个洞穴外。
就在生死一刻,天空出现两抹身影,尽管壁画中大多任务绘画得粗糙,但这两人被描绘得十分精细,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白色种族一方,用剑指着对面的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被斗篷帽子盖住脸,但他勾起的嘴角,让人似乎感觉他阴森的笑容要穿透壁画,冲出来。
白裙女人表情决绝,好像在跟黑袍男人做交涉,下一刻白裙女人慢慢来到他面前,长剑抵在脖子上,她身后的族人跪倒在地,仿佛在哀求女人。
最后一副壁画就定格在白裙女人自刎,黑袍男人抱着她的尸体,头垂在她哗哗流血的脖颈上,不知在做什么。
云曦前世报了一门选修课,关于古墓与壁画的研究,她将上面的翻译给众人听。
众人沉默着没说话,萧凌萧清脆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梦魇窟或许就是壁画上两位的遗址?魔教从前有感情牵扯不清的两大魔头吗?”
“谁又会知道呢?他们在世时,我们都没出生,或许只有诸位的师尊才清楚他们的身份。”紫狂语气极至刻薄。
萧凌萧狠狠瞪了他一眼,无话可以反驳他。
就在众人还在观察壁画时,云曦就按照玄敕的指示,往前走了几步。
很快,她闻到了一种略带腥味的奇特臭味,臭味猛地涌进她鼻腔,她一瞬间感觉头昏眼花,身体都站不稳,她模糊中看到两侧摆放着几个陶罐。
噗通,众人听到一声沉重地倒地声,紧接着周围瞬间变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诸位稳住!”殿后的司九经往岩壁射出几枚雷钉,靛蓝色的雷火像一把把火束照亮周围。
林知秋丝毫不慌,他定定地注视着司九经,余光扫过从他身侧快速跑过的花雅南、萧凌萧。
这四人组搭配得当,有人打头阵、有人殿后、有人负责稳定人心、有人辅助。
灵仙宗的几个老东西真会选,林知秋真得感谢他们,为他选了四个得力帮手。
花雅南、萧凌萧急忙跑上前,他们看着云曦倒在地上,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云曦有一刻仿佛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是黑色的,散发一股腥臭味,她在水面挣扎,海浪把她越拍越远。
突然间,云玄的虚影从云曦胸口冲出,它发出咆哮,云曦才醒过来。
云玄警告云曦,“你别把自己玩死了,我还不想死。”
云曦有些恼火,但她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大喊道,“不要过来,什么都不要碰……”
话音刚落,洞穴里就响起噼里啪啦地震碎声。
众人往声音方向望去,岩壁两侧的陶罐排列得密密麻麻,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爆裂。
无数陶罐碎片如雨点般飞溅,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更可怕的是,从破碎的陶罐中倾泻而出的不是寻常物品,而是腐烂程度不一的ren体残骸,有的已经化为白骨,有的还挂着暗红色的碎肉,甚至有几截指骨在空中划出弧线。
碎肉和鲜血飞溅到每个人身上,萧凌萧和雪凡承受能力较差,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而始作俑者紫狂呆立在原地,一颗混浊的眼球从空中落下,正好粘在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