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在云曦面前的蓝色面板不停跳动着。
【恭喜宿主完成杀死杨逍的任务！】
【奖励：1000欲望点数。】
【剩余两个任务未完成……】
那两个任务竟然是当上纸花门门主，还有毁灭灵仙宗。
同时，面板上还多了两张卡牌。
一张卡牌上印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男子，他蹲在长剑上，周围冰雪飞舞。
另一张卡牌上印着一盏暗黄色的马面灯。
她瞪大双眸，悠悠念出卡牌的名字，“杨逍，琉璃马面灯？”
还没来得及查看卡牌的功能，萧凌萧刺耳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云曦，云曦，你没事……”萧凌萧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她看向云曦的眼神里充满恐惧、疑惑、不解，她与云曦保持适当的距离，慢慢开口道：“你是云曦吗？”
“不然呢？”云曦现在脑袋像打结的麻绳，但她说话的语气依旧平淡。
萧凌萧仔细观察着云曦脸上的表情，那股暴戾嗜杀的狂气消散了。
终于她松了一口气，皱紧眉头，神色凝重，对云曦说道，“云曦，你刚刚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捏死了杨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在说什么？我不记得我……”云曦拍打着脑袋，那段记忆又空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了？”她按住萧凌萧的肩膀，低着头，双目赤红，鼻腔不停喷出热气。
在萧凌萧眼里云曦仿佛着魔一般，可是萧凌萧并不害怕，她知道云曦是不会伤害她的。
萧凌萧吞咽着口水，将刚才“云曦”和杨逍的对话全部复述一遍，包括杨逍喊她玄敕仙人，她抢走杨逍身上的指骨吞进肚子里，以及杨逍所在的组织正在收集指骨准备复活玄敕。
这些信息像致幻的毒药冲进云曦口鼻，她眼前出现重影，身体乏力，开始不停地摇晃。
萧凌萧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循环，原来是她吞噬了玄敕的指骨。
每次她晕倒后，寄生在她身上的玄敕就会觉醒，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家伙不是玄敕。
“她”拥有云曦所有的记忆以及玄敕的部分记忆，这奇怪的混合体是什么？
姑且算是第二人格。
“呕……”身体出现的应激反应，导致云曦胃部抽搐，开始犯恶心，弯着腰吐了一地。
她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因为这样意味着第二人格觉醒的时候，操控着她的身体，杀人、剖人……
“咳咳咳……”不远处传来的激烈咳嗽声。
云曦顺着咳嗽声一望，兰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她连忙跑过去，扶起她。
“兰姐，你……”云曦想跟系统兑换丹药帮她治疗。
兰姐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云曦的手，挤出一个破碎的笑容，晃着脑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白费力气了。
她声音虚弱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我都会告诉你，这是我最后还能为你做的。”
“兰姐，你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有指骨？杨逍为什么要屠杀墨阳村村民？”云曦用手按住兰姐喷血的左侧脖颈，说话的时候肩膀在不停颤抖，她一次次看着身边熟知的人离开，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兰姐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双脚先变成一节节木偶，她紧咬着牙关，强行咽下痛苦，眼神坚定的看着云曦。
“杨逍加入一个叫“摄”的组织，那里的成员有魔教中人，还有不少正派人士，他们的目的是收集所有指骨复活玄敕，所以他们要吸食二十三个镇的人，提升修为。他们会在每一个镇子内设计一个祠堂，用来祭祀，祭祀的物品是人。墨阳村几乎每年都会给他们上供祭品……”
云曦慢慢的冷静下来，好像眨眼瞬间她就将负面情绪给消耗殆尽，她试图否定内心的某个想法。
于是她不死心向兰姐发问，“墨阳镇的人，是不是我杀的？”
兰姐点了点头，“我看见是你吃了玄敕的指骨，杀了很多人，但……”
“我的父母是我杀的吗？”云曦咬破下唇，另一手按在地面，地面被她的灵力震出了一个洞。
兰姐彻底木偶化，脸也变得死白僵硬，咔哒一声，一颗头歪倒，从云曦的肩膀上滚落。
是她杀了自己的父母、朋友吗？
换作是平时的云曦，她定会伤心崩溃。
这一刻，她竟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心好像空了，感觉不到应该有的痛苦、悲愤。
理智上她依然是万分悲痛的，但这种悲痛是一种宏大叙事。
就比如你打开一本历史书籍，看到里边被大屠杀的人数，你会有满腔恨意和背痛。
但她失去看到亲人、友人死亡时，那种真切的痛不欲生，亲人友人像变成一串冰冷的数字。
她对墨阳村的一切感到陌生，只是她大脑给自己设定好一套程序，遇到这样的事该伤心。
与此同时，她耳边回响着系统音。
【恭喜宿主找到关于二十三个镇消失的真相。】
【成功获得奖励欲望点数。】
云曦面无表情，她像失去灵魂的傀儡，瘫坐在地上，无边的绝望笼罩着她。
萧凌萧走上前扶起她，她手脚冰凉，又如纸一般轻，似乎随时都要飘走了。
她不肯起身，不断拍打着兰姐僵化的身体，“你醒醒，你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兰姐用的是魔教炼金术，傀儡之术，若身死，则化为傀儡，永世堕阎罗殿，无法超生。”萧凌萧半弯腰，耐心解释给云曦听。
云曦动作迟缓，脖子扭动时发出咔咔地声音，她面如死灰，眼眶红得骇人，语气也透露着厚重的绝望，“你难道不害怕我吗？我吞噬了指骨，可是随时都会变成怪物。”
萧凌萧凑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那你为什么不害怕我，我还知道魔教的傀儡之术呢。”
云曦木木地盯着萧凌萧，一言不发。
“你刚刚要是想杀我，早就杀我了，是不是？”
萧凌萧笑容明媚，即使她浑身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她眼珠子却异常明亮，好比皎洁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