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绮柔温声:“你喊我娘,这二十两便是改口费,现如今才给不算晚吧?”
先前说欠着,而今才给,希望不算晚。
实则这些钱都是孩子们赚的,特别是眼前的二儿媳功劳最大。
念及此,姚绮柔看她的眸光多了几分欢喜。
“不晚。”花瑜璇笑了,抱了抱她,“多谢娘!”
银子自是越多越好,她才不会扭捏。
于是乎,她出了主屋,回东厢房,将箱底的荷包取出来。
此荷包还是青烟给她缝制的。
也不知青烟与翠桃如今怎么样了?
收回思绪,坐到桌旁。荷包内有阿爷给的二十两银票,加上新得的二十二两,现如今她一共有四十二两银钱。
这些银钱当做盘缠的话,可以去很多地方。
但若要将来要有保障,还是得继续攒。
摸了摸阿爷给的红封,又摸了摸银锭子与小元宝,就连身后有人走来,她都没察觉。
直到一道阴影笼在身上,她身子猛地一颤,慌忙将银钱全都装荷包。
可是心一急,分明荷包口袋还挺大的,她愣是塞不进去。
裴池澈瞧得一清二楚。
不光瞧见她的慌。
还瞧见她比他有钱,有老者给的见面礼不说,方才大家同样得到的二两银子,她亦有。
除此之外,她竟然还有两只银锭子。
花瑜璇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盯着她的银锭子。
生怕他误会什么,她连忙解释:“这是娘给我的改口费,你若不信,此刻去问娘。”
大反派应该瞧不出来她想跑路吧?
裴池澈淡淡在她对面坐下,将方才分得的两只小元宝挪了过去,挪去了她的银锭子边上。
“你做什么?”
花瑜璇抹开他的两只小元宝,护住自个的两只银锭子。
他该不会想要自己的钱与她的钱存一起吧?
谁要与他存一起了?
今后她可是要跑路的,难不成跑路前还得将他的那份钱拿出来还他?
裴池澈忽然笑了。
小姑娘护着银锭子的模样,似乎是怕他抢她的钱。
“给你。”
“给我?”
“嗯,我在军营不花钱。”
花瑜璇盯着他的眼:“怎么可能不花钱,万一要与同营的士兵吃个饭喝个酒?”
“军营内没有命令不准饮酒,还有也不得擅自出营。”
他复又将两只小元宝挪给她。
花瑜璇不收,再度推回去:“那你回来不得坐车?”
“军饷够坐车了。”
“军饷有多少?”
话一问出口,花瑜璇就后悔了,好似自己真是他的妻子一般,问起丈夫的薪俸来。
裴池澈没回答,拿起两只小元宝,直接装进了她的荷包里。
“给你,你就拿着。”
说着,修长的手指拿起银锭子,也帮她装进了荷包。
花瑜璇道:“星泽他们都有二两,你出门在外,该多拿些。”
“军饷够用了。”他道。
“那你倒是说有多少?”
追问着,她叹了气。
瞧她这个急脾气,就是想问清楚。
“不多。”裴池澈只好如实道来,“新兵一月二两,考核合格后,可得正式军饷每月三两。”
而今半个月才一两银子。
买零嘴花了一百文,发带一百文,回来的马车费四十文。从邻镇坐牛车辗转到锦山镇,再回到临风村,花去十文。
一两军饷,此刻只剩下了七百五十文。
本想着将军饷的一半交给她,此刻见她连二两银子都瞧不上眼,更遑论那几文钱。
就没拿出手。
“男子还是有些钱财傍身为好。”
花瑜璇伸手到荷包内,想要将小元宝拿出来,被他按住了手。
这时,房门口出现裴蓉蓉的声音,她清脆的说话声也响起:“哥哥嫂嫂,你们买的糕点与糖果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当真?”裴池澈趁机起身,“我们过去看看。”
花瑜璇先收好荷包,想着等他要出发时,再将银钱给他也不迟。
夫妻俩出了东厢房。
堂屋内,大家簇拥在一起。
裴大宝指着左边两盒糕点与两盒糖果:“这是上午叔叔回来时,带回来的。”
裴二宝指着右边的两盒同样包装的零嘴:“这是婶婶买回来的。”
眼前的糕点,两边皆是一盒香酥饼,一盒绿豆糕。
至于糖果,两边同样一盒为饴糖,一盒为芝麻糖。
“还真一样。”
姚绮柔笑了。
小两口还真有默契。
“巧合,纯属巧合。”花瑜璇笑了笑,“先前皆是我与夫君去的县城,逛的什么铺子,而今逛的也是原先的铺子。”
裴蓉蓉憋着笑:“铺子里多的是各种糕点,怎么偏偏选了这两样?糖果也如此呢。”
就在大家都在打趣零嘴时,裴大宝裴二宝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拉着裴池澈的手出了堂屋。
三人出了院子。
“叔叔,你胡子都刮了,亲了吗?”
“婶婶可有吵着要和离?”
裴池澈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个小人儿:“你们管太多了。”
裴二宝哼了一声:“叔叔,你可不能没出息。”
裴大宝附和:“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亲一亲自个娘子的嘴,有那么难吗?”
裴池澈:“……”
当即抓住他们的裤腰带,将人给拎了起来。
裴大宝:“叔叔,转圈圈玩。”
裴二宝:“对,转越快越好的那种。”
裴池澈站着,只拎着他们不动,嘴上沉了声:“我想把你们扔了。”
两小孩手脚垂着,不吵不闹。
一个轻声说:“大概此刻人多,不好亲。”
另一个压低声:“晚上关起门来,好好亲。”
“叔叔放心,我们不会跟旁人说的。”
两人齐声表态。
谁叫他们是叔叔的小军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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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夜阑人静。
裴家二房院中,唯有东厢房还亮着灯。
花瑜璇铺着锦被,一转头,见某个人杵在挂衣架前,怔怔望着他白日里穿过的外袍。
“夫君,是这件袍子要洗么?我明日帮你洗。”
她缓步过去。
行至他身侧,一眼就瞧见他下巴处两个泛红不已的小口子。
“呀,怎么裂开了?”
大反派肌肤白皙,小伤口落在下巴上尤其明显。
“许是方才洗脸时搓得太用力。”
裴池澈拿手背碰了下,确实有丝丝血丝沾在手背上。
“疼吗?”
花瑜璇踮起脚,仰头去吹。
裴池澈垂眸就见她微张的红唇,隐约瞧见贝齿后压着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