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城第三日,玄冰卫的马蹄终于踏过北境与南疆的交界线。连绵的雪山逐渐被湿热的雨林取代,空气中的寒意被浓郁的水汽驱散,取而代之的是腐叶与奇花混合的怪异香气。
“都打起精神!”苏文勒住马缰,从行囊中掏出几包黄色药粉分发给众人,“南疆多瘴气,这是驱蛊散,贴身收好,能防普通蛊虫近身。”
白秋雨接过药粉,指尖刚触到布包,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树木在轻微晃动。他翻身下马,将鱼牙刀握在手中,淡蓝寒气顺着刀刃缓缓流转:“不对劲,这片林子太安静了,连鸟鸣声都没有。”
话音刚落,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簌簌”声响。二十名玄冰卫立刻举起长矛围成圈,火把的光芒在树干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只见几只通体翠绿的蜈蚣从树叶间爬下,每只都有手臂粗细,外壳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是南疆特有的“碧鳞蛊”。
“小心!这是万蛊门常用的追踪蛊!”苏文掏出符纸,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符纸点燃,“它们能通过气味追踪目标,一旦被咬伤,蛊毒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符纸燃烧的青烟刚飘起,碧鳞蛊就像是被刺痛般疯狂扭动。可没等众人松口气,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无数黑色的蚂蚁从泥土中钻出,密密麻麻地朝着玄冰卫涌来。这些蚂蚁的腹部泛着暗红色,正是能啃食金属的“噬铁蚁”。
“结阵!用硫磺粉!”柳清鸢不在,白秋雨自动接过指挥权。玄冰卫迅速将硫磺粉撒在周围,形成一道黄色的圆圈。噬铁蚁接触到硫磺粉后,瞬间化作黑色的灰烬,可后续的蚂蚁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很快就将硫磺粉层覆盖。
白秋雨运转《寒天诀》,淡蓝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将前方的泥土冻结成冰。噬铁蚁爬在冰面上,动作明显迟缓下来。他趁机挥刀砍向旁边的树干,冰刃瞬间将树干斩断,巨大的树冠轰然倒下,正好挡住了蚁群的去路。
“继续前进!此地不宜久留!”白秋雨翻身上马,刚要下令出发,就注意到苏文正盯着罗盘皱眉。罗盘的指针在盘面上疯狂转动,偶尔会朝着左侧的山谷方向短暂停留。
“怎么了?”白秋雨问道。
苏文指着罗盘:“磁场比之前更紊乱了,而且左侧山谷有强烈的蛊气波动,应该是万蛊门的哨点。但奇怪的是,这股蛊气很弱,像是故意暴露给我们看的。”
白秋雨沉思片刻,翻身下马:“我和你去探路,玄冰卫在这里待命。若半个时辰后我们没回来,就朝着东南方向前进,那里有一处废弃的驿站,我们在那里汇合。”
两人顺着罗盘的指引,朝着左侧山谷潜行。刚走进山谷,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地面上散落着几具尸体,都是普通村民的打扮,尸体的皮肤下有明显的鼓包,像是有虫子在里面蠕动。
“是‘寄生蛊’。”苏文蹲下身,用银针刺破尸体的皮肤,一只白色的虫子立刻钻了出来,“这种蛊虫会钻进人体内,控制人的行动,最后从七窍中钻出,宿主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白秋雨握紧鱼牙刀,警惕地望着四周:“万蛊门为什么要杀普通村民?难道是在练蛊?”
就在此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铃铛声。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悄悄前进。转过一道山弯后,他们看到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外挂着十几具风干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根黑色的木牌,上面刻着“叛蛊者”三个字。
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蛊尊大人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等‘噬心蛊’培养完成,别说北境的玄冰卫,就算是整个中原,也没人能挡住我们!”
“可听说北境那边已经封印了寒渊之门,白秋雨那小子还带着人来南疆了,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另一个声音问道。
“怕什么?”沙哑的声音不屑地笑了,“我已经在沿途布置了‘引路蛊’,他们迟早会走到‘万蛊窟’,到时候让他们尝尝‘噬魂蛊’的厉害!而且蛊王谷的‘血蛊池’马上就要开启,只要献祭足够多的活人,蛊王大人就能苏醒,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白秋雨和苏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刚要悄悄撤退,就听到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走了出来,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既然来了,就别躲了。”黑袍人举起手中的铃铛,轻轻摇晃了一下,“能闯过碧鳞蛊和噬铁蚁的阵,看来你们就是北境来的‘贵客’了。”
白秋雨不再隐藏,从树后走了出来,鱼牙刀上的寒气更盛:“你们把村民怎么样了?‘血蛊池’又是怎么回事?”
黑袍人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打开盖子后,无数只黑色的飞虫从罐中飞出:“想知道答案?那就先问问我的‘飞魂蛊’答不答应!”
飞虫朝着两人扑来,苏文立刻掏出符纸,口中念动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敕!”符纸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将飞虫挡在外面。可飞虫的数量太多,金光很快就被虫群覆盖。
白秋雨运转《寒天诀》,淡蓝寒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冰墙。飞虫撞在冰墙上,瞬间被冻结成冰粒,可后续的飞虫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他注意到黑袍人的铃铛每摇晃一次,飞虫的攻势就会更猛烈一分,显然铃铛是控制蛊虫的关键。
“苏文,帮我牵制住蛊虫!”白秋雨大喝一声,脚尖点地,朝着黑袍人冲去。黑袍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动攻击,连忙后退,同时加快了摇晃铃铛的速度。
就在此时,苏文突然掏出一把硫磺粉,朝着黑袍人撒去。黑袍人被硫磺粉迷住眼睛,手中的铃铛掉落在地上。白秋雨趁机挥刀砍去,鱼牙刀的寒气瞬间将黑袍人的手臂冻结。
“说!血蛊池在哪里?”白秋雨将刀架在黑袍人的脖子上。
黑袍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晚了……‘引路蛊’已经在你们身上种下了……你们……都会成为蛊王大人的祭品……”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开始膨胀,随后“砰”的一声炸开,无数只黑色的虫子从尸体中飞出,朝着山谷外飞去。
苏文脸色大变:“不好!他引爆了体内的‘子母蛊’,这些子蛊会指引其他蛊虫找到我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立刻朝着玄冰卫的方向跑去。刚跑出山谷,就看到玄冰卫正在与一群被蛊虫控制的村民厮杀。这些村民的眼睛泛着绿光,动作僵硬却异常凶猛,即使被长矛刺穿身体,也依旧能继续进攻。
“别伤他们!”白秋雨大喊道,“他们是被蛊虫控制的,只要清除体内的蛊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