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这玩意儿……好像、大概、可能、也许是……个人?!]
[我的天!这不就是黎神要找的那个求生者吗?编号77卫朝阳!四十多天不见,他咋返祖了?!]
[原来是他啊,上次喝海水差点把自己送走那个,捡回条命后彻底摆烂了!衣服都不穿了,天天瘫在洞里晒咸鱼,跟坨烂泥巴似的……]
黎哩调整了一下草帽的角度,脸上迅速挂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迷茫和友善的微笑,朝着那位“猴哥”走去。
她的步伐轻盈,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小样儿还敢跑!”
卫朝阳正全神贯注于和螃蟹的你追我赶中,全然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到黎哩的影子笼罩了他眼前的一片沙地,他才猛地抬起头。
阳光有些刺眼,逆光中,一个戴着草帽,身形纤细,穿着虽然破旧但还算整齐的姑娘,正朝他走来。
皮肤白皙,眼睛亮晶晶的,在强烈的海天背景下,像一只误入人间的精灵。
卫朝阳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脚下本能地一顿。
就在这分神的瞬间,那只被他追得慌忙逃窜的螃蟹,仿佛找到了复仇的良机。
它向后倒退,蟹钳狠狠地夹在了卫朝阳光着的脚后跟上。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海岸线的宁静。
“痛痛痛痛痛!!!松手!你丫的松手啊!!”
卫朝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绷着被夹的那只脚,单腿在沙滩上蹦跶,更要命的是……他腰间那条聊胜于无的“草裙”,在剧烈动作下正岌岌可危。
结果可想而知,他手忙脚乱间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闷响,卫朝阳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大字型”,重重地摔进了沙滩里,扬起一小片沙尘。
那只“复仇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吓到了,钳子一松,迅速横着逃之夭夭。
黎哩强忍着嘴角疯狂想要上扬的冲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脸上瞬间切换成真挚得不能再真挚的关切:“天哪!你……你还好吗?”
卫朝阳感觉自己把脸丢穿了全星际,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爬起来,脸上沾满了沙子,头发乱得像鸡窝,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被夹得红肿的脚后跟,一边还死死捂着下体。
眼神警惕又羞愤地看向黎哩,像一只受惊炸毛的野猫,迅速和她拉开了几步距离。
“没……没事!我很好!非常好!”他声音干涩,恨不得原地挖个沙坑把自己埋了。
看着对方这副警惕又狼狈的模样,黎哩心中了然。
她站直身体,脸上露出一个坦率又带着点落落大方的笑容,声音清晰悦耳:“你好,我叫鹭棉,来自荒林组。前天出了点意外,被传送到了这座海岛上。人生地不熟的,正愁找不到方向呢,就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还请你多多指教。”
她微微颔首,姿态放得很低。
卫朝阳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客客气气的姑娘,心里的警惕稍稍降低了一点点,但更多的是尴尬。
他胡乱地点点头:“哦哦,鹭棉你好,我叫卫朝阳。”
说罢他顿了顿,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语气带着明显的劝退意味。
“那个……你要想找人结盟搭伙,那可真找错人了。我?废物一个,啥也不会,就等着躺平混日子,哪天淘汰了拉倒。”
他指了指自己光着的上身和简陋的草裙,又指了指远处那个乱糟糟的洞穴,自嘲地笑了笑。
黎哩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
她低下头,几缕发丝滑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部分表情,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却透着脆弱的下颌。
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浓浓的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样啊……我……我只是想找人帮帮我……”她轻轻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脚,似乎想向前迈一步,却又怯生生地缩了回去,双手无措地绞着斜挎包的带子,“我……我受伤了……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她微微抬起眼睑,那双如同蒙着水雾的杏眼,带着点卑微的祈求看向卫朝阳,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转身投入大海。
观众:Σ(?д?|||)??
[不儿……黎神,你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吗?!]
[黎哩你只是受伤了,那条鲨鱼它可是连命都没了啊!你这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让它死得好冤啊!]
[哈哈哈!我不行了,这小子一看就对美女没有抗性,他那眼神都直了,绝对顶不住这波攻势,只有被黎哩牵着鼻子走的份儿]
[果然!老祖宗诚不我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眼神,这语气,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换我我也得跪!卫兄弟,挺住啊!]
卫朝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把他那点本就摇摇欲坠的警惕冲的七零八落。
“别……别这样!”
卫朝阳感觉喉咙有点发干,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瞟回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他猛地一咬牙,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豁出去了!
“行……行吧!你先待这儿,别想不开!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回来!”说完,他转身捂着草裙,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滑稽的姿势,朝着他那乱糟糟的洞穴逃去,生怕跑慢了黎哩真跳海了似的。
黎哩看着他仓惶逃窜的背影,眼底深处那丝狡黠和得逞的笑意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嗯,我等你。”
然后她走到一块相对干净的礁石旁,将斜挎包和竹篮轻轻放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坐姿标准得像个小学生,目光“纯良”地望向卫朝阳消失的洞口方向。
当卫朝阳手忙脚乱地套上正常衣物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礁石上,海风吹拂着她的发梢,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柔和又美好,仿佛刚才那个柔弱无助到要跳海的人不是她。
他不由得有些愣神,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么个看起来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姑娘,怎么会沦落到参加这种要命的节目?
难道也跟自己一样,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
?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