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真在尸体后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人心理素质也太变态了!]
[天天对着尸体进进出出,他不膈应吗?]
[啊啊啊我不敢看了!石头后面会不会突然伸出一只……]
[妈妈,我害怕,这节目怎么变成恐怖节目了]
黎哩握紧匕首,反手将火把靠在一旁固定好。
她抬手扣住那块松动的石块边缘。
“嘎吱……嘎吱……”
石块在摩擦声中,被她缓缓地向侧面挪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没有预想中的袭击。
黎哩捡起地上燃烧的枯枝火把,将燃烧的一端探入缝隙之中。
火苗被气流吹得剧烈摇曳,发出“呼呼”的声响,但并未熄灭,反而照亮了缝隙后面一小段向远处延伸的通道。
黎哩将碎石全部搬开,洞口刚好松下她钻入,黑暗中的凉风吹动了黎哩额前的碎发。
洞口狭窄,黎哩只能弯腰,甚至半匍匐前进。
石壁冰冷湿滑,刮蹭着她的衣物和皮肤,火把的光芒被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只能照亮身下方寸之地。
再往前,空间似乎开阔了些许,她勉强能直起腰,前方不再是绝对的黑暗,一丝微弱的灰白色光线透了进来。
拐过一个弯道,终于,她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刺目的自然光线毫无遮挡地涌了进来,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眼睛,适应了好几秒才缓缓放下。
她站在一个巨大岩洞的出口,眼前是一个被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四面合围的隐秘谷底。
峭壁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垂落的藤蔓,将这片小小的天地与外界彻底隔绝,形成一处与世隔绝的“天坑”。
谷底面积不大,却生机盎然。
中央是一汪清澈见底的碧绿潭水,水面在雨点的拍打溅起水花,倒映着上方狭窄的天空和崖壁。
这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宁静景象,与刚才山洞里的阴森恐怖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让黎哩一时有些恍惚,紧绷的神经也下意识地松弛了一瞬。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潭水边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姐姐!”
一道带着明显雀跃的沙哑女声响起。
黎哩瞬间警觉,匕首下意识地横在身前,目光锁定来人。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穿着一身看不清本色的衣服,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沾着草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脸——或者说,是脸的对比。
她的右半边脸是完好的,甚至可以说清秀,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眼睛很大,瞳孔是清澈的琥珀色,此刻正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而,她的左半边脸……却像是被熨斗狠狠熨过,皮肤呈现出一种熔融后冷却的状态,左眼只剩下一条细小的缝隙,鼻翼消失,嘴唇被拉扯变形,耳朵也只剩下一小块残骸。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黎哩的警惕和手中的匕首,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跳着靠近,双手背在身后,身体还带着孩子气的扭动。
[卧槽!这谁?!]
[这脸……我的天!这是怎么活下来的?]
[等等!我想起来了!她是……她是之前那个79号选手!叫何阮?]
[对!是她!她脸上的疤痕是之前就有的,节目刚开始的时候用头发挡住了]
[脸是这样没错,但刚开始她还唯唯诺诺的,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样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精神明显出问题了,这行为举止完全像个小孩]
[不是我以貌取人……黎神要小心变态啊!]
见黎哩不出声,她歪着头,用那半边完好的脸对着黎哩,声音甜腻,说:“姐姐,你好漂亮啊!我叫何阮,你什么名字?”
黎哩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谢谢夸奖,叫我棉棉就好。”
说着,她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警惕着这个女人是否有同伙。
“嗯!棉棉姐姐,外面风好大好大,雨也好凶凶!”
何阮皱着鼻子,用夹着嗓子夸张地抱怨着,她忽然伸出手,动作快得让黎哩差点后退,但她只是带着一种孩童拉手去玩的亲昵,轻轻地抓住了黎哩没有握匕首的那只手的手腕。
“姐姐别怕!跟我来!去阿阮的家!那里可安全啦!”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出乎意料地大。
黎哩拧着眉,强忍着甩开的冲动,任由何阮拉着,走向谷底深处靠近崖壁的一个天然凹陷处,那里被藤蔓和树枝巧妙地遮掩着。
“看!阿阮的家!”
何阮拨开藤蔓,拉着黎哩钻了进去。
洞穴内部不大,但被精心布置过。地上铺着干燥的苔藓和柔软的草叶,角落堆着一些色彩鲜艳的鸟羽和光滑的鹅卵石。
洞穴中央那里用几块平整的石头搭成了一个简陋的小桌,上面铺着几片树叶。
树叶上,整齐地盛放着十几条被小树枝串起来的白胖胖的斗米虫,它们被摆成了菜肴的样子,旁边还点缀着几朵颜色艳丽的小野花。
“姐姐坐!”
阿阮热情地拉着黎哩在餐桌旁的草垫上坐下,指着那盘“菜”,脸上是纯真又期待的笑容,“阿阮知道姐姐要来,特意给姐姐做的饭饭,虫虫可好吃啦!甜甜的!”
她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美味。
“你知道我要来?”
“对呀,姐姐坐着漂亮小船过来难道不是来找阿阮的吗?”
黎哩没回答,“那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小船?”
“小船!”阿阮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两颗璀璨的琥珀宝石。
“好漂亮的船船!”她兴奋地拍着手,身体又扭动起来,“风风要来了,雨雨也要来了,阿阮怕漂亮船船被风风抓走,就把小船牵进来啦!”
黎哩想起龙首上那条被砸烂的珊瑚蛇,继续追问:“那……船头上的那条蛇呢?”
阿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随即恍然大悟,“小蛇坏!它想咬阿阮!阿阮不怕,把它抓住啦!”
她挥舞着小拳头,模仿砸的动作,“阿阮看姐姐把它扔掉了……姐姐是不是也讨厌坏坏的小蛇?所以我帮姐姐把它打死啦,姐姐开心吗?”
黎哩抬手捏上眉心,何阮不像是装的,她带过孩子,那种姿态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