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乐跟着西格玛一路狂奔。
“你是西格玛吗?你的主人呢?”
西格玛不语,只是一味地狂奔。
很快师无乐就见到了西格玛的主人。
看着两个跟死了差不多的人,师无乐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一望,两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似乎是从悬崖上滚落下来的。
他伸手探了探余渺的鼻息,还活着。
至于另一个,看起来血肉模糊,伤势极其惨重,甚至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人两条腿都断了,这个样子不可能活了。
本着医者仁心,他还是决定探探鼻息,没想到翻过头来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过傅寒烟冷漠的,愉悦的,高冷的,各种各样的面容,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双腿尽断,全身多处骨折,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有刀伤,箭伤,跌打损伤……
苍天啊,为何要如此对待这么美好的女子,让她落到如此地步。
“汪汪汪!”
感慨个屁!救人啊!
这一次师无乐真的听懂了,幸好他没有丢下自己的医药箱,连包袱都在身上,他连忙查看了一下傅寒烟的情况。
对方竟然还活着!
来不及了……他只得翻开医药箱里面的药品,找到保命丸给傅寒烟吊着一口气,又拿出绷带给傅寒烟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掉出心酸的眼泪,幸好傅寒烟双腿那处不知道用过什么灵丹妙药,血竟然早就止住了,没有波及到生命。
弄好之后他又回头查看了一下余渺的情况,发现对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再加上脑子受到了一点重击,还不至于丧命,比起傅寒烟来说好太多了。
将两人的伤势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师无乐打算带着两人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师无乐犯了难。
他虽然力气大,但是也没办法同时扛着两个人走这么远,况且这两人都受了伤,一个不注意就又添新伤了。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先带着傅寒烟离开,毕竟她伤势比较重,没错。
至于余渺……
“西格玛,你的主人就拜托你先照看着了,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说完不等西格玛回答,搬着傅寒烟就跑了。
西格玛:……
那两个官兵还在聊天,今晚发生的事让他们乏味又麻木的值夜班变得有趣多了。
两人正在打赌师无乐会不会去而复返。
没等确定好赌注,师无乐抱着个血人就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师无乐放下血人:
“她受伤快死了,拜托你们帮忙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没等官兵拒绝的话说出口,他放下人就跑。
夜晚的的空气中传来丝丝凉意。
“嗷呜~”
还夹杂着一声声狼嚎。
想到还躺在悬崖底下的余渺,师无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愿她没有被狼发现。
夜晚有些黑,借着微弱的天光,师无乐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远远听到狗吠和狼叫的声音。
遭了!余渺不会被狼群给吃了吧。
他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胸腔剧烈起伏,赶到余渺身边。
发现西格玛正在跟几匹狼对峙,幸好西格玛不是普通的狗,毫不退让,一时之间狼群还无法近身。
“好狗!”
师无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狼赶走之后迅速带着余渺撤退。
终于又回到了白水镇,那两个官兵还在那里。
“我要进去,两位也看见了这里有两个伤员,我需要找个医馆治疗。”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上头明令禁止人员通行,不过现在月黑风高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只要没出什么大事,上头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主要是师无乐这人虽然是个大夫,但是他壮硕的身材和蕴含着威压的气势让两人意识到这人不简单。
与其被他大卸八块,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们可以放你进去,不过事先说好,这里只能进不能出,不管你在里面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出来。”
不可以出来?那怎么可以。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把两位伤员安置下来。
师无乐朝两人借了个推车,对方竟然很大方地给了,余渺和傅寒烟躺在上面板板正正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拉去埋了。
临走时他看着神情怪异的官兵,还有蒙着口鼻的白布,那种不详的预告越发强烈。
他忍不住问:
“你们二位身体可是有所不适?为何蒙着口鼻?”
一听这话两人神色有些慌乱:
“春寒料峭偶感风寒而已,你还是快进去吧。”
镇子里有瘟疫的事上面不让说出去,现在已经在想办法处理了,师无乐非要进去的话只能跟这里面的人一起死。
这种瘟疫目前来说还没有医治的办法,看守两人也有些轻微的感染,反正送死是他们的宿命,至今还在这里当值无非就是为了家中老小。
掩住口鼻也只是他们自欺欺人的防护。
师无乐很想多想,但是情况危急,傅寒烟的伤势很重,还需要后续处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了,便皱着眉头往里走。
师无乐推着车往前,路过一口荒芜的枯井,四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和散落的瓦片,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压过了石子和稻草。
除了周围偶尔传来窃窃私语的人声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周围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师无乐走了一会儿,决定敲开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屋里一阵乒乒乓乓,却没有人来开门。
“有人吗?”
笃笃笃~
“有人吗?”
没人理。
并且屋里很快就没声了。
师无乐眉头紧锁,古怪,实在太古怪了。
此时师无乐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西格玛已经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咬住了一个身材极其瘦小的人。
师无乐连忙冲上去,发现西格玛咬住了对方的裤腿。
“你是谁?!”
对方知道自己逃不过,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师无乐,随即目光又转向西格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个半大孩子,身材削瘦,眼神黑乎乎的,如同镇子入口的那口枯井。
“你是谁?!”
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