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烟:……
看见对方面露难色,余渺疑惑:
“难道前辈连我最后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吗?”
看到余渺这么说,师无乐怕傅寒烟下不来台,连忙说道:
“梦得你不要为难前辈了,她的洞从来不留人过夜的,你还要过这么多天。”
“好吧……”
“可以。”
“您说什么?”
傅寒烟说道:
“我说你可以在这里住,虽然我的洞里从来没有其他人,但是你都要死了,住一下也无妨,只是我先说好,我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用品,你得自己搞定,床也是,其他的我不管。”
“好啊好啊。”
看到余渺这么高兴,几人都不理解,唯有师无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梦得是我的病人,我想我有义务要观察她的病情,不如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睡外面也可以,前辈您看意下如何。”
傅寒烟白了他一眼:
“不可以。你一个外男,就在这里我会不自在的,你们都走吧,反正她都要死了,你们也做不了什么。”
到了最后,除了余渺,其他人全部都走了。
看着满屋子的蛇虫鼠蚁,余渺的内心有一瞬间是崩溃的。
但是她马上又打起了精神,要想活命,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手段了。
“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哪有,我只是想陪着前辈,帮前辈干干活而已。”
“哼,你说是就是吧。”
余渺有一丝尴尬,但是她很快压下去:
“前辈我帮你浇花吧!”
说着就拿起旁边的水壶准备浇到花花草草上去。
“你住手!”
正在浇花的人停了下来:
“前辈怎么了?”
“我说这里的东西你都别碰,你不会做,我怕你弄坏了赔不起。”
“好吧。”
余渺讪讪道。
傅寒烟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小心翼翼地浇着花,仿佛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她的孩子。
余渺干巴巴地站在一旁,心中暗忖:绝对不能放弃,傅前辈话不多,一定要找机会拉进关系。
于是她想了想开口道:
“前辈方才说这里以前从未住过人,那您之前的病人都是怎么医治的?”
毕竟以她严苛的医治条件,估计没人能达到吧。
“我没有病人。”
“啊?”
“我是说我从未有过什么病人,我也从来不医治人。”
自从她离开那个地方后,医治过的人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您……不是大夫么?”
“不是。”
“……哦。”
傅寒烟浇完了洞内的花花草草,又去到外面,余渺也跟了上去。
正是隆冬季节,悬崖上的风呼呼地吹,红梅在寒风中开得正艳,余渺的身体冷得筛糠一样。
好久没有这么冷了,系统给她恢复的功力也只能让她勉强活着而已,身体是受不了这么大的严寒的。
看着她忍不住地打起了喷嚏,吵得要死,傅寒烟瞅了她一眼:
“你要是觉得冷,就回洞里去,不必在这里守着我。”
余渺搓了搓胳膊,跺着双脚摇了摇头:
“说好要在这里侍奉前辈的,没能帮上什么忙已经够内疚的了,怎么能自己回去。”
“我是怕你提前死在这里,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余渺依旧摇了摇头。
傅寒烟放下水壶,进去洞里,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深色大氅盖到了余渺头上。
余渺乖乖地将大氅披好,果然感觉暖和多了。
看着傅寒烟穿着单薄如同夏日,余渺忍不住问道:
“前辈穿得这样少,不怕着凉吗?”
“我身体好,体质不同常人,不畏严寒,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你不用管我。”
“哦哦。那前辈寒冬里给这些花花草草浇水,不怕结冰吗?”
“我浇的不是水,是毒。”
“毒?!”想到刚才自己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余渺一阵后怕,真不愧是毒虫大师吧。
“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在我这里的所有东西,除了洞壁,其他的都有毒,你最好不要乱碰,否则你会提前赴黄泉。”
“好的好的。”
余渺点头如捣蒜。
“那前辈为什么要给这些东西浇毒啊,不会毒死它们吗?”
余渺跟个傻子一样问道。
“毒不死,甚至还很喜欢。我这里的花草植物都很喜欢毒,我给这些花草浇的毒都是那些小动物生产的,那些小动物吃的毒都是这些花花草草生产的。”
听到这话余渺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内部循环?!属于是自产自销了。
她忍不住问道:
“那您不往外面出售这些草药吗?”
“也有,我会偶尔下山去,卖点毒药,换来的钱就作为吃穿用度的开销。”
“原来如此。”
余渺恍然大悟。
“那前辈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傅寒烟浇花的手顿了一下:
“……不会。我就是不喜欢人才会住在这里的,我看到人就烦,只有花草和小动物心思是纯洁的。”
“啊?那我岂不是让前辈感到厌烦了。”
“嗯。”
“晚辈该死,我这不打扰前辈了。”
余渺转身就走,却被傅寒烟叫住了:
“我都答应你在这里住下了,你这个时候才说要走不觉得太晚了吗?”
“那我在这里不会吵到前辈吗?”
“还好,你跟外面的很多人不同,你的心思比较纯净,不会让我感到厌恶,只是我毕竟一个人住了很多年,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
“哦哦,那就好。”
余渺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想活命,但是也不想给别人添这么多的麻烦。
晚饭过后,余渺站在悬崖边上,西格玛正跟大蛇玩得火热,没有跟上来。
说起来也怪,一狗一蛇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物种,方才还打了一架,现在却变得跟好朋友一样。
可能是因为它们都是有灵性的才能玩到一起?
感受着呼啸的寒风拍打在脸上,上面下面都被云雾环绕,一时感觉自己处于世界之外,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你过来,我带你去看你睡觉的地方。”
“哦哦,好。”
不一会儿,余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确认道:
“前辈,您说这里就是我睡觉的地方?”
一张小榻放在外间,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主要是旁边全是各种毒虫,她真怕睡觉的时候有蜈蚣爬进自己的嘴巴。
“嗯。我这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你将就着睡。”
“……那个,前辈。”
余渺讪讪道。
“怎么了?”
“那个……这里有没有地方没有虫子。”
“没有,怎么,你不喜欢这些小可爱吗?”
“不是不是,我是怕我晚上睡觉压着它们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你不用担心,我的这些小可爱很聪明,不会主动靠近人的。”
因为这些虫子跟她一样社恐……
“哦哦,好。”
话虽如此,睡觉的时候身边围绕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怕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克服了。
幸好系统有专属闸刀,一拉闸,余渺再害怕也能立马睡着。
夜深,傅寒烟看着熟睡的余渺,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能睡着,还睡得这么香,此子心性尚佳。
第二日一早,余渺正准备起床,洞外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