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强扔给庄十三一根烟,二人站在白糖垛子旁边等人来运白糖。
现在离着春节还有十二天,张学强琢磨让庄十三再想办法弄一批名酒,就算是没有茅台,别的也行。
反正这些东西放在仓库里,既能镇压白雾,又能自己喝。
庄十三惊诧万分,烟头差点烧着手,“老弟,还要啊,我这次可是把四乡八村的名酒都给你弄来了,你要是再想要,只能等明年,年前老哥是没辙了。”
张学强抹了抹冻红的鼻子头,“那些大猫骨头酒,你从哪儿弄得?”
庄十三惊喜道,“老弟,你要药酒啊,这个好办,好办,你要多少?”
这个年代还没保护野生动物,野生的各种资源也勉强算是丰富。
一些高端药品,例如牛黄、麝香、野山参,等等都能买到,不像是二十一世纪之后,有钱未必能买到,买到了未必是真的,真的未必是正品。
张学强兜里有闲钱,又有数不清的物资和票券,加上永冻仓的时间静止,这些药材和药酒存放多久都不会失效,他立刻就动了心思。
“药酒你给我弄点参茸酒、三蛇酒,最好还有乐家老铺的五加皮和史国公酒,还有十全大补酒。”
他往冻得发麻的手上呵着气,目光扫过院子角落的白雪。
“药材的话,野山参要带须子的老货,天麻得是干货,牛黄、麝香有多少要多少,陈皮挑年份久的,阿胶要东阿产的陈胶。
还有大猫骨头,海狗鞭,有多少弄多少!”
说这话时他心里门儿清,参茸酒能补气血,三蛇酒治风湿,而牛黄、麝香这种东西,往后管制越来越严,现在囤着,不管是入药救急还是等着升值都划算。
尤其是安宫牛黄丸的原料里就少不了这两样,有永冻仓在,存到后世就是救命的硬通货。
张学强嘬了一口烟说道,“当然还有成药,安宫牛黄丸、西黄丸......都要!”
这些成药在二十一世纪之后,配方里面的天然药材都换成人工的了,功效减少了不止一半。
而这年头的药用的材料都是正经东西,他有永冻仓也不怕药材发生化学变化,有多少存多少。
安宫牛黄丸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炒成了七八百一粒,如果是老的价格都成千上万,还一丸难求。
西黄丸是治疗刀枪伤的神药,以后也很难搞到,现在储备下一些将来兴许就有大用。
庄十三听得眼睛直发亮,手指头在烟盒上敲得哒哒响。
“好家伙,你这是要把药材铺搬空啊!这些可都是硬货,野山参、麝香得碰运气,老陈皮供销社柜台都没多少存货,我也得想办法淘换!
倒是你要的那些成药好弄点,报个计划,年前应该能批下来一些,我再去别的药铺扫扫......”
他嘬了口烟,烟圈在冷空气中瞬间散开。
“能搞到是能搞到,但老弟你也知道,这些东西金贵,人家手里捂着不肯松口,代价小不了。”
张学强闻言从裤子口袋掏出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哗啦一下倒在白糖袋上。
里面是一沓全国粮票,还有几张崭新的工业券,花花绿绿的票证在雪光反射下格外显眼。
至于巧克力和布料他连提都没提,庄十三肯定不要那些东西。
“代价不是问题。”他指了指仓库里堆成小山的白糖,“这些白糖再弄几吨不是问题,按市价折算。
不够的话,粮票、工业券管够,任你挑,这些留下当定金。”
庄十三盯着那些票证眼睛都直了,烟卷烧到手指头才猛地回神,赶紧在鞋底踩灭烟头。
又怕弄脏了张学强的院子,弯腰捡起来仍在了门外。
“够意思!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保证把你要的东西凑齐,保管都是地道货,到时候我给右军打电话!”
这年头就是通讯和交通不方便,张学强给他留了胡同口的电话,有事可以留言,比通知王右军方便多了,等以后他装上电话会更方便。
张学强想起什么事似的,进了正房,拿出两盒巧克力和一条进口烟,递给庄十三,只当是回礼了。
庄十三捧着这些稀罕物,高兴的嘴都瓢了。
等白糖运完,已经到了十一点,庄十三非要留张学强吃午饭。
张学强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急着赶回茶馆去,听疯子的汇报。
庄十三目送张学强一溜烟远去,看着渐渐消失在路尽头的身影,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没看见有大车进来啊,路上车辙印都没有,那些白糖从哪儿来的呢?真邪门,这位爷不简单啊!”
张学强顶风冒雪,回到茶馆的时候,外面的包子摊已经收了。
小刘今天在后厨忙活,樊子君手上包着绷带在外面卖包子轻伤不下火线。
张学强进门的时候,樊子君正在快乐地数着钱。
“学强,你猜今天卖了多少?”
张学强道,“一上午,撑死卖五六七八百的,加上糖三角能上千?”
樊子君举起手里的一摞大团结,“营业额二百五,咱们今天上午至少赚了一百二、三,照这样下去一年三四万啊!”
这点钱现在对于张学强来说就是小钱了,如果不是看好将来的发展,他都懒得关心卖了多少。
看了看樊子君的手,张学强道,“马上小年,你手又受伤了,还是少卖点,多注意身体的好。”
目前的情况包子摊也不敢再扩大,能维持住就好,等到改开后再厚积薄发。
听了张学强的话,樊子君有点失落,点头回了后厨。
张学强坐回自己的位子,扫了一眼发现老茶客基本都在,可是却安静了不少。
他喝着茶忽而想起,辉二爷没来,少了这个老家伙,这茶馆里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咳咳,老几位,辉二爷呢?”
“没看见啊,按理说这个点他早就喝上了。”
有人轻声道,“别是天冷雪大,躲在家里猫冬了?”
一个年轻点的茶客道,“你是不了解老头子啊,天上下刀子都挡不住他喝茶。”
张学强皱起了眉,“老几位,谁知道他家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