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在前面带路,张学强推起了黑老鸹摩托车。
这时候他发现黄三还是跟了出来。
“老黄,你是喝多了,还是不打算听话了?”
黄三连忙摆手,“我上了年纪,有些事经验更丰富,再说一会儿我还有事找您聊呢!”
张学强无奈摆手让他蹬三轮跟上。
此刻已经大雪漫天,黑漆漆的夜空飘落的雪花铺在地上,仿佛一层银色的地毯。
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成排的树木在默默地承担着风雪的侵袭。
一行人只钻胡同,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了一扇漆黑的院门之前。
疯子低声道,“那些人就在里面,你们仔细听!”
夜里北风呼啸,张学强的耳力根本听不到院里的声音。
疯子搭了个手梯,张学强踩着他胳膊,上了墙头,向院子里看去。
这是个小四合院,其它房间都黑着灯,只有三间正房透着昏暗的灯光。
张学强侧耳倾听,果真听到了一阵阵惨叫和打骂的声音。
“王八蛋,让你卖我,这次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大哥,你歇会儿让我来!”
“救命啊,老大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个明白!”
“为什么,你小子给我挖坑,你自己心里没数?别听他废话,给我继续打,打死了扔护城河,王八蛋!”
张学强耳朵再差劲,也听出来了,挨揍的是计得草,另外那个叫嚣最狂的就是那个缺德队长。
看来这次计得草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张学强跳到地上,压低声音道,“计得草被带过来,除了你之外,别人谁还看见了?”
疯子道,“他们是去计得草家里,借口喝酒把他叫出来的,他家人都知道!”
由此看来,这几个家伙最多就是揍计得草一顿,不会对他下黑手。
等回头计得草弄明白了事情缘由,怕是还要发坏报复,这种人就不能留。
那个缺德队长坏事做尽,也不能留,今晚就是一箭双雕的最佳机会。
张学强道,“有没有办法把里面人引出来?”
疯子呲牙道,“有,放火!”
张学强一阵牙酸,不是他不敢,而是这月黑风高的,放一把火十有八九要波及无辜的街坊。
自己又没丧心病狂,不至于为了收拾几个败类,自己也当败类。
黄三道,“要不我弄点动静,扔几个酒瓶子啥的,兴许能把他们引出来。”
说着他一耸肩,“就是没酒瓶子!”
这年头家里即使有酒瓶子也没人扔,都得留着卖给收破烂的。
想从垃圾里捡酒瓶比捡钱都难。
张学强一咬牙,“你们别出声,我弄几个酒瓶子去。”
就在二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张学强从胡同口外面回来,拎着五六个白酒瓶子。
这是他在空间里倒空了几个二锅头瓶子,那些白酒就悬在了仓库之中,反正也浪费不了。
“这,您从哪儿找的?”黄三接过瓶子都愣了。
张学强让他别废话,先从这里做好跑路的准备。
等把队长他们引出去以后,黄三只管撤退,疯子想办法缠住他们片刻,然后甩开他们回家。
又让疯子把他送到后院墙上隐蔽好,这才冲着他们做了个手势。
疯子和黄三一人几个酒瓶子,像是投掷手榴弹似的,朝着正房砸了过去。
“缺德玩意,不得好死,生了儿子没皮燕子!”
黄三一边砸,还一边大骂。
眨眼间院子里传出一声怒吼,“哪个王八蛋,干来老子头上撒野,不想活了?”
“老大,弄死他们!”
房里的家伙酒劲儿上头,一个个像是炸窝的野猪似的,狂奔出了院子。
正看到有两个黑影跑出了胡同口。
这些家伙正在火头上,根本就不记得有什么调虎离山,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雪地上飞奔,就连滑到了连屁股都不拍就拼命追赶。
他们刚刚追出胡同口,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子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缺德队长这才发现,胡同口站着个头戴马虎帽的瘦高个,正一脚踹在小弟后腰上。
这些家伙顿时炸了,疯了似的向瘦高冲了过去,看架势要打他个半死。
可转瞬间,这几个小子就发现,瘦高个太灵活了,任凭他们怎么围追堵截,怎么拳打脚踢,都碰不到他的衣服角。
反而因为这些人喝多了酒,加上地面打滑,摔得鼻青脸肿好几个。
这些家伙也是被酒精烧得,脑袋都不太清醒,心里一股子邪火,到此刻还不放弃追打着那个瘦高个跑出去老远。
后院墙那边,张学强早就跳进了院子,手中拎着斩骨刀,悄悄接近正房窗户。
透过窗户玻璃,他看到房间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杯盘狼藉,显然是刚才没断了喝酒。
而地上却蜷缩着一个双手抱头的家伙,脖子和露出的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地面还扔着几根腰带和细木棍。
张学强一眼就认出来,这家伙就是计得草。
除此之外房间里别无他人,看来刚才那些家伙倾巢而出了。
时间紧迫,张学强不敢耽误分毫,闪身进门,轻轻拍了拍计得草肩头。
这货头上伤痕累累,手上都是血迹,突然哼哼了两声,仔细听像是求饶。
张学强心里有了数,这小子死不了,那些家伙虽说喝多了,可是经常打人,下手也有数,最后这事计得草也不敢声张,怕是就此不了了之。
可张学强怎么能让这事如此消停?
他戴上手套,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盘子,在地上摔碎,将两块碎瓷片塞在计得草手里。
又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些人要杀了你,坑都挖好了,快点起来藏在门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说完之后,塞进计得草嘴里一粒保险子,急忙转身出了门,又藏在了后墙之上。
片刻间外面胡同里一阵叫骂声,几个家伙一瘸一拐的回了院子。
缺德队长指着天空咒骂几句,带着手下直奔正房。
“大哥,是不是调虎离山啊,计得草那小子别跑了!”
小弟一提醒,缺德队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声冲进了房门。
墙头上,张学强只看到房里一阵人影晃动,紧接着一声惨叫传出,凄厉的声音撕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