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教室里。
于芷看着温迎,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怕裴姐受伤,所以特意去学了点急救手法,说到底,你还是托了我们裴姐的福。”
说着,于芷问温迎:“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温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于芷笑意更深,随后转头看向舞蹈老师:
“不过老师,我觉得裴念安同学实在不可能会在这种场合故意推人,她图什么呢?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这一组的荣誉啊,要是大家编舞没过被扣学分也太不划算了吧!?”
舞蹈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于芷又看向温迎,眼神意味深长:
“温迎,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崴到脚摔了?还是说,我们查监控把事情弄清楚?”
温迎的笑容僵在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温迎才艰难地开口:“我相信裴同学不是故意的……”
“错了。”于芷纠正:
“我的意思是,她根本没推你,你说是不是?”
温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概是心虚的原因,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好了!”舞蹈老师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既然没事了,我们就继续上课!温迎同学先去旁边休息,其他小组继续!”
坐在角落的软垫上,温迎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已经消肿的脚踝。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教室一侧的于芷和裴念安。
怎么会这样呢?
温迎在心里喃喃自语,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懊悔。
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让她做出了连自己都唾弃的行为:
她居然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去陷害裴念安?
这还是她吗?还是那个自诩清高、最看不起这种下作手段的温迎吗?
温迎在心里不断的质问自己,指甲不自觉地掐进软垫。
可事已至此,难道要她当众向裴念安道歉?
温迎咬了咬下唇:不,她做不到。
她只能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视线再次落在于芷身上,温迎不禁困惑地皱眉:
于芷居然为了裴念安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而且她的性格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于芷到底经历了什么?
教室里的人影在温迎眼前晃动,温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耳边嗡嗡作响。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迎猛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温迎!”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温迎隐约听到有人跑来的脚步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角落里,裴念安皱眉看着倒在地上被众人围住的温迎,气愤极了:
“什么情况?她又在玩什么小把戏?”
夏晴晴赶紧接话道:“就是就是!真是晦气!陷害完裴姐又装晕倒,一套接一套的。”
一旁的于芷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温迎。
……
医务室。
温迎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温迎你醒了?”林小雨连忙凑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我这是怎么了?”温迎问。
林小雨安慰道:“没大事儿,医生说你就是低血糖加上情绪激动,突然站起来导致脑供血不足才晕倒的。”
温迎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温迎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迎迎!”顾乘年急匆匆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我刚听说你晕倒了,怎么回事?”
温迎看着顾乘年的脸,一瞬间所有梦境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在梦里一切都似乎开了倍速,但温迎确信的是:
梦中和现实发生的一切都很相似,但结果完全不同。
比如她梦到在订婚宴上,顾乘年官宣她后,裴念安恼羞成怒上来要打自己,但被顾乘年阻止,裴念安被所有人耻笑,裴念安一怒之下,砸了自己的生日蛋糕……
再比如,她在说裴念安用钱砸人时,同学们纷纷站在她这一边,她们一起指责裴念安,希望她改邪归正,裴念安不服气,找人群殴她,被学校记大过……
然后,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裴念安不断的找她麻烦,但她总能化解,最终,裴念安不得善果,她自己则慢慢走上人生巅峰……
想到这儿,温迎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啊!难怪她总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怪怪的!
现在看来,梦里的才是对的!才是她觉得应该发生的事!
可为什么现在,与现实全然相反呢?
温迎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梦里裴念安歇斯底里的样子,又想起如今的裴念安,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顾乘年拉着温迎的手喊了好几遍她的名字,温迎才反应过来。
“我没事乘年。”温迎勉强笑了笑,“不用担心。”
*
下午上完课,裴念安先回家了,于芷去了医院换药,从医院出来后,于芷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二十分钟后,于芷站在驾校报名处,利落地交了钱填了表。
“最快什么时候能考科一?”她问。
“下周一,你可以提前预约,回去多刷题啊。”
于芷:“好。”
裴家。
客厅里,裴晏辞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见回来的只有裴念安,裴晏辞问:
“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
刚进门的裴念安闻言脚步一顿,她疑惑地看向裴晏辞:
“对啊哥,怎么了?”
裴晏辞目光在她身后扫了一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于芷呢?”
裴念安眼睛瞬间睁大,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裴晏辞面前:
“不是吧哥?我才刚进门,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你第一句话就问于芷?你不是最讨厌她住家里吗?她没回来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裴晏辞:“……”
见裴晏辞没说话,裴念安故意拖长音调,笑得促狭:
“哥,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还学会关心人了?”
裴念安:“人家晚回来一会儿不行啊,你这么惦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