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一个绝佳的一手素材。
屈辱吗?
愤怒吗?
恨不得将那对姓顾的狗兄弟千刀万剐吗?
当然。
可光是恨,有什么用?除了把自己憋出内伤,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就在剧本里,把他们往死里写!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手指重新放回了虚拟键盘上。
这一次,她的指尖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稳定,飞速敲击起来。
屏幕上,文字如潮水般涌现。
【场景:傅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日\/内】
【人物:傅九云,言真】
【傅九云背对落地窗,剪影冷硬如雕塑。他转过身,将一份文件扔在言真面前。】
【傅九云:(冰冷)签了它。把你的心脏捐给月月,我可以给你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言真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她吹了吹热气,看都没看那份文件。】
写到这里,林晚晚停顿了一下。
她觉得不够。
不够狠,不够爽,不够把顾霆渊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她删掉了刚刚那段,重新开始。
【言真连眼皮都没抬,她用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
【言真:(轻笑)傅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傅九云:什么意思?】
【言真终于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言真:我的意思是,你那白月光的心脏配型,找了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傅九云面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的自尊心上。】
【言真:这全天下,只有我这颗心能救她。所以,傅总,现在是你求我,不是你施舍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胸口。】
【言真:想要我的心?可以啊。】
【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恶毒如刀。】
【言真:把你,还有你那个变态弟弟,一起打包送进火葬场。骨灰给我扬了,我就考虑考虑,把这颗心,捐给路边的野狗。】
写完这段,林晚晚感觉胸口那股恶气,终于顺畅了一点。
她看着屏幕上那段对话,想象着顾霆渊听到这话时,那张冰山脸会裂成什么样。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
还不够。
她要加倍!
她想到顾子昂那个疯子,那个喜欢看她恐惧,喜欢折磨她的变态。
林晚晚手指翻飞,立刻构建了新的情节。
【傅九云被彻底激怒,他扼住言真的手腕,将她狠狠掼在沙发上。】
【傅九云:(咬牙切齿)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言真被摔得头晕眼花,但她没有挣扎,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言真:教训?你是说你那个只会在床上发疯的弟弟吗?】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傅九云瞬间僵硬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补充。】
【言真:技术烂,体力差,花样倒是不少。就是叫起来的声音,跟杀猪似的,吵得我耳朵疼。】
【她看着傅九云铁青的脸色,笑得花枝乱颤。】
【言真:怎么?傅总,你也想试试?可以啊,不过得加钱。毕竟你们兄弟俩,长得都挺赏心悦目的,当个乐子也不错。】
“噗嗤。”
林晚晚没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肩膀不停地抖动。
她能想象到,如果顾子昂听到这番话,绝对会当场气到发疯,那张看似玩世不恭的脸会扭曲成什么鬼样子。
光是想想,就觉得解气。
这种感觉太上头了。
她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灵感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倾泻。
现实里,她被顾子昂用母亲的命拿捏得死死的。
那在剧本里,她就让女主“言真”反过来,拿捏傅九云全家!
【场景:傅家老宅晚\/内】
【傅家老爷子病危,傅九云带着言真回家,企图用言真来冲喜。】
【傅老爷子躺在床上,看见言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
【傅老爷子:(虚弱)你……就是九云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开个价吧,离开我儿子。】
【言真还没开口,她身后的保镖就递上了一份文件。】
【言真:(微笑)老爷子,您也开个价吧。】
【傅九云:言真!你搞什么鬼!】
【言真无视他,将文件摊开在老爷子面前。】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傅家旁支亲戚的名字和签名。】
【言真:我呢,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交朋友。您这些侄子外甥,都挺好客的。我花了点小钱,把他们手里的散股,全买下来了。】
【她拍了拍那叠厚厚的文件。】
【言真:现在,我才是傅氏集团除了您和傅总之外,最大的股东。所以,老爷子,您开个价,把您手里的股份卖给我,我保证让您安度晚年。】
【傅老爷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房间乱作一团,只有言真,施施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
太爽了!
林晚晚写得手指发烫,眼睛发亮。
她把现实中受到的所有憋屈、羞辱和不甘,全都变成了女主手里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精准地捅在敌人的要害上。
把顾子昂给她的那二十万,在剧本里变成了女主撬动傅氏帝国的启动资金。
顾霆渊的威胁,变成了女主反将一军的筹码。
写到最后,她甚至把自己都给写饿了。
她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叫了一份麻辣香锅,要了最辣的口味,加了双份的肥牛和午餐肉。
等待外卖的时间里,她又把剧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着女主言真如何步步为营,如何将两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何从一个被囚禁的金丝雀,变成掌控全局的复仇女王。
林晚晚靠在床头,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抱着枕头,笑得在床上打滚。
原来,把仇人写进剧本里,当成狗一样反复鞭尸,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那点残留的疼痛和屈辱,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报复性的快乐给冲淡了。
顾家兄弟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她笔下,两个自以为是、最终会被踩在脚下的傻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