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谢临川神色如常，端起茶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我之后会长驻于此，时刻守候。”
晏无尘：“……？！”
留在此处？随时看着？这信息量太大！晏无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忍不住追问：“你…你也在这儿打工？”实在难以想象谢临川被人差遣的模样。
谢临川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想象力真匮乏”，从容道：“这里有我的专属雅间。”
专属雅间？！
晏无尘表情凝固。
专属雅间？这待遇！
他心里顿时泛起酸意，危机感也猛地窜起——凭什么谢临川能有这般待遇？！
姬摇光几乎要笑出声。这狗东西是遇见对手了。
说来也是，谢临川与他同为一代天骄，如今对方已臻大乘，半步登仙。
自己虽贵为渡主，却处处受限，修为也略逊一筹。
年少时就常被人比较，如今各踞一方，却又因同一少女重逢。
啧啧，没准目标还相同，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香气四溢的菜肴鱼贯而至，缓缓出现在桌上。灵火小炒、冰镇凝露、炖得酥烂的兽肉……
谢临川不再理会晏无尘的惊疑，执筷用餐，姿态优雅，不时微微点头。赵铁锤更是吃得酣畅淋漓，连连称赞。
正说着，傅柠和沈寂从厨房出来。
傅柠一边擦手，一边察觉这桌气氛凝滞——晏无尘与谢临川之间暗流涌动，姬摇光却满脸兴奋。
她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怎么了？是菜有问题？”
沈寂默然跟在她身后半步，墨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席间众人。
姬摇光一见傅柠，顿时笑逐颜开，伸手招呼：“哎呀没有这回事！没事没事，快来快来！”
她一把将傅柠拉到自己身旁，亲昵地搂住她的肩，下巴轻抵在她发顶，活像抱了个大号娃娃。
傅柠被她箍得动弹不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肩头的绒绒也有样学样，歪着小脑袋，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可爱十足。
沈寂看见傅柠这副懵懂的模样，手指微微一动，不太自然地别开脸轻咳一声，压下心底的波动。
晏无尘的注意力立刻被傅柠吸引，那点醋意暂压下去，连忙指着谢临川求证：“他在这儿真有专属雅间？”
傅柠被姬摇光箍着，艰难点头：“是啊。”
得到肯定，晏无尘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风度，眼中渴望几乎满溢：“如何才能有…？我可否也…”
他堂堂红尘渡主，何时需要这样“低声下气”求一个位置？可一想到谢临川能有“专属”，自己却只是客人，他就浑身不自在。
傅柠被他看得有点懵，她还没正式规划规则雅间用处。
不过看在姬姐姐面子和晏无尘身份上…她眨眨眼，很务实地回答：“这个嘛…估计不便宜哦？”
晏无尘一听有戏，神色稍缓：“无妨，价钱随你开。”
傅柠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拨得噼啪响。她不动声色地问五味：【五味，他也要渡劫？这么迫切地要雅间？】
五味也觉出这两人气氛微妙，不像争风吃醋，倒似互相攀比。
它感知片刻晏无尘的气息回道：【可能吧。他上次吸收了遗留药力，修为大涨，但仍差一步。估计是想找个绝对安全、能遮蔽天机的地方做准备。五味楼再合适不过。】
这宴无尘曾来过五味楼，对楼中法则应该知晓几分。
傅柠了然：【哦！原来如此。那给他一个雅间也不错。毕竟是红尘渡主啊，修为高深，坐镇在此，也能给咱们五味楼撑撑场子，安全系数大增！】
【没错。】五味也赞同这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晏无尘还沉浸在自己终于找到“合理接近”途径的欢喜中，那边谢临川已和赵铁锤就着新上的菜点评起来。
“这道碧落青鸾丝，火候掌控极妙，灵气锁存完美，比你上次做的还要更甚一筹。”谢临川给予高评。
赵铁锤塞了满嘴肉：“没错！你这丫头的手艺，真是绝了！每次道菜都有新惊喜！”
傅柠嘿嘿一笑，照单全收。
上次？晏无尘看他们交谈熟稔，心里那点警惕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原来他们相识已久。
这家伙……
他瞥了一眼谢临川年轻的脸，一个念头冒出来：这副少年皮相，跟傅柠站在一起…真和谐顺眼！若是他成年体威严深重的样子，啧，怎么看都像长辈带晚辈，哪有现在这般…般配？
这念头让他更不是滋味，忍不住就想点破。
他清了清嗓子：“谢临川，你为何…执意维持这副少年模样？”他刻意避开了“扮嫩”，但意思不言而喻。
正抱着傅柠“玩”的姬摇光一听，立刻来了劲，抓起傅柠的手腕就“啪啪”鼓掌，一副“打起来打起来”的看戏姿态。她肩头的绒绒也模仿起来，用小爪子轻拍傅柠的肩。
傅柠被带着鼓掌，又被问题问得一愣：“什么意思？”她看看谢临川，一脸茫然。难道谢临川跟五味一样，形态还能变？
【……跟我有什么关系！】五味抗议。
赵铁锤“嘶”了一声，暗骂这小子果然心思不纯，专挑事！
他赶紧打圆场：“咳，这个嘛…老谢是因一直压制修为，身体自然回溯到少年时最鼎盛的状态。返璞归真，懂吧？”
这倒也不算秘密，在场都是傅丫头信得过的人。
晏无尘当然知道，只是他捕捉到傅柠的好奇，决定再添一把火：“原来如此。不过…他成年后的样子，看起来可远没有现在这般…平易近人。”
姬摇光深有同感：“没错没错，谢仙君以前那气势，隔着八百里都能冻死人，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被劈了！”她可是亲身经历过谢临川鼎盛时期的“冷气”洗礼的。
赵铁锤虽然想维护老友，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点，跟着点了点头。谢临川成年后那副模样，确实不是谁都能靠近的。
傅柠想象了一下，应该就是现在等比长大？反正都是仙君模样呗。她这样想着，目光下意识飘向沈寂看了看。
沈寂察觉她的视线，冷峻的眉眼悄然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