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楚听到他的话,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上辈子,江卫国将她往死里打的狰狞模样。
她确信那结婚的电报肯定是沈婉君发的,目的是不让她接近宋战。
“我……我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江卫国质问。
“你为什么要请沈婉君来?”钟楚楚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解。
她都说了她恨死沈婉君了,她未来的丈夫还是将人请了过来。
“她再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姐夫还是营长呢。有这层关系在,咱们干点啥不是方便很多。”
江卫国懒得解释太多,女人就是愚蠢,这点利害关系都想不明白。
一点点矛盾都要闹的姐妹翻脸,何必呢。
要他说,感情可以没有,但关系不能不攀,不用。
“上次订婚,你爸就是被她叫走的,今天她来能安什么好心?”
钟楚楚眼泪汪汪,至今对上次订婚宴上,江向东被叫走的事,耿耿于怀。
听说被偷的军嫂是跟沈婉君一起去的集市,钟楚楚便觉得一切都是沈婉君搞的鬼。
沈婉君知道她那天订婚,故意叫走公公,让她被村里人看不起。
江卫国无语,“这世界又不是围绕你们两姐妹转,上次那事就是个意外。”
钟楚楚冷哼,你又不是重生的,你知道个屁。
眼见两人不在一个频道,钟楚楚换了个说法:“你爸喝的晕头转向,被叫去公安局,想想都后怕。”
“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或者在公安局胡说八道那可咋办。”
钟楚楚一副她都是为了未来公公好的模样,可江卫国听了只觉得可笑。
“我爸他多大的人了,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还有,以后别你爸你爸的叫,我爸也是你爸,你爸……”
江卫国忽然想到钟楚楚的爸爸钟鸣,那个还关在局子的卖国贼。
她爸不能是他爸,他不能有这样爸爸。
他道:“快点,要拜天地了,有啥事晚上再说。”
江卫国怕钟楚楚真的不给面子,或者临时跑路。
声音到底软了几分,将几张大团结塞进她手里:“媳妇,以后咱家你当家做主,钱都给你管。”
钟楚楚捏着钱,暗暗告诉自己,这辈子她的日子肯定能过好。
江卫国要是再敢打她,她就跟他拼命。
都是死过一次人,她还有啥怕的。
“好,走吧。”钟楚楚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拉着江卫国的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江卫国得意,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婚礼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热闹不减。
江向东今天依旧喝的脸红脖子粗,非要跟一个老乡头顶头,学斗牛。
钟楚楚感觉脸上无光,死老头,管不住嘴的东西。
江卫国却道:“看我爸多能喝。”
郝政委呵呵笑着道:“江大队长跟村民关系处挺好。”
江卫国:“那可不,我爸人缘老好了。”
喝的醉醺醺的江向东,举着酒杯来到高小曼面前。
“高同志,上次的事实在对不住。”
“我干了,你随意。”
高小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举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转头就低头吐在帕子上。
她以为这一幕没人看见,实际郝政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看穿一切。
不过她没出声,郝梅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帮妹妹牵线搭桥。
她对郝燕使了个眼色,郝燕起身跟上。
郝政委代表大院,一一跟村民们敬酒。
到最后一张桌子,郝梅道:“我喝不下了。”
郝燕适时站出来道:“我替我姐,敬各位一杯。”
众人嬉笑着举杯,郝燕趁机扫了扫人群中,很不起眼的一个男青年。
她皱了皱眉,放下酒杯离开,什么也没再说。
沈婉君以为钟楚楚今天会跑来跟她闹不愉快,没想到她全程安静的可怕。
婚礼上也没说什么话,只机械按照司仪的要求,配合完成各种嬉笑打闹的小活动。
敬酒的时候也只笑着抿唇,浅浅喝了一口。
沈婉君喝了一口水,将水壶递给宋战道:“你要是想上厕所,就跟我说。”
宋战好笑道:“难道你还随身带着尿壶?”
“哪能呢。”沈婉君吃了一口菜,小声道:“我可以带你去滋润庄稼。”
两人对视,笑个不停。
宋战宠溺摇头,他老婆真是太可爱了。
这婚礼怎么还不结束啊,好想回家跟老婆亲亲抱抱。
高小曼见不得他们这么开心,歪着脑袋问:“沈同志和宋营长说什么笑话呢?让我们大家也听听呗。”
党向红没好气道:“人家两口子的悄悄话,干啥要说给你一个外人听。”
沈婉君道:“这都怪张营长,他不来,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老公不陪你,怪我喽。
高小曼冷冷开口:“是啊,我家老张没来,不像宋营长,有大把的时间陪你。”
沈婉君老公双腿残废,她可不得陪在身边伺候么。
她当小苦瓜,还当出自豪感了?
这事要是发生在高小曼身上,她早就离婚了。
谁会像沈婉君这么傻,把残疾的宋战当个宝。
沈婉君柳眉倒竖,说她可以,说她老公不行。
她腮帮子鼓鼓道:“你不是想听我们两口子说什么悄悄话么?那我现在告诉你。”
“我说你到了军大院还摆谱,找人伺候你们吃喝拉撒。”
“都多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奶妈啊。”
党向红刚站起来想帮忙,看沈婉君这架势,她又默默坐下。
沈婉君聪明,她没有硬刚,而是转移了话题。
已经喝的有点脸红的郝政委瞬间清醒,“你说什么?高小曼家请了奶娘?”
高小曼紧张到结巴:“没……没有,是我大姨,她……她就是来照顾我。”
郝梅现在脑子不好用,她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沈婉君又问:“你大姨呢?张营长没陪你,大姨也不陪你?”
高小曼撇嘴:“要你管,我大姨她有事,先走了。”
热闹过后的江家,里里外外一片狼藉。
江向东吐的昏天黑地,江卫国连夜带人去了镇上医院。
钟楚楚坐在房间,不知道该干啥。
这时婆婆走进来骂道:“你傻坐着干啥,起来收拾屋子,这里里外外都得打扫干净。”
钟楚楚不情不愿拿起笤帚,胡乱扫了几下。
婆婆这次刚骂几句,脚下忽然一滑,摔倒在地。
她捂住脑袋哎呦叫着:“你个扫把星,还快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