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点着烛火,长生牌位安静肃穆地放置在供桌上,江星晚站在萧宸睿的身边,安静的看着眼前刻着他母后的牌位。
江星晚握了握萧宸睿的手,萧宸睿转头看着她,江星晚笑了笑,松开了萧宸睿的手,提起裙摆,跪在牌位前,挺直的脊背象征着她对牌位上的人的尊重。
江星晚双手交叠放置在头顶,郑重且谦卑地朝着牌位行了个大礼,磕了三个头,随后看着牌位,沉声道:
“母后,对不起,请您允许我这样叫您,我知道,在您的心里,我可能不是一个完美的儿媳,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陪着宸睿,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必然不会松开他的手,也请您相信,我会照顾好他,绝不会让您失望。”
江星晚话音刚落,萧宸睿便跪在了江星晚身边的垫子上,同样十分郑重地朝着牌位行了个礼。
“母后,身边这位,是儿子心悦之人,这辈子,儿子就只认定她一人了,如今我们已经成婚,相信您在天上都看到了,我希望您能接受她,就算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您现在也没办法阻止,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祝福我们,最后,还望您能保佑我们,未来能平安顺遂,一切顺利,早日查清害死您的凶手,为您报仇。”
江星晚和萧宸睿两人在这座行宫内呆了许久,直到天色逐渐暗沉,两人才赶着宫门关闭之前出了宫。
在回去的路上,江星晚看着萧宸睿有些忧愁的眸子,低声道:
“你将今日谈兰交给你的东西给了陛下?”
对于自己夫人的敏锐程度,即便是萧宸睿也不免觉得心惊,但他还是笑着道:
“看来以后我真是不能有一点异心啊,夫人你未免过于敏锐了。”
“你还想有异心?”
江星晚笑着伸手轻轻地捏着萧宸睿的下巴,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威胁道:
“要是被我察觉到你有异心,我就让人在府里挖个密室,将你关起来,整日只能由着我欺负,让你只能看我一人。”
萧宸睿没有一点反抗,江星晚话音还没落,萧宸睿原本放在江星晚腰际的手猛地往自己身前揽了一下,将两人距离拉近,也将江星晚箍在自己的怀中,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低声道:
“我巴不得你如此待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星晚有些好笑的道:
“你……变态吧!”
话还没说完,萧宸睿就吻了上去,这个吻,萧宸睿在清荷园的时候就想了,终于在这时候付诸实践,他真的很喜欢亲吻,尤其是江星晚的唇瓣很软,吻上去的感觉让人感觉像是吃一碟最甜美软糯的甜品。
马车内瞬间弥漫上了一层暧昧的氛围,就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气氛逐渐朝着不太健康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江星晚及时推开了,有些生气的瞪了眼萧宸睿。
殊不知,她这略显凶狠的一眼在萧宸睿的眼中,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尤其因为亲吻,江星晚的眼眸氤氲这一层朦胧的水雾,那粉嫩的唇瓣因为接吻的缘故颜色变得有些深,还带着一点水光,怎么看,都像是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好了,说正事。”
眼看着萧宸睿的眼神变得越发火热,江星晚急忙软下了语气,低声哄道:
“陛下是不是想借着谈兰的事情,趁机将冷氏拉下去?”
“我的王妃真是聪明,就这么一点点信息,就猜出了这么多。”
江星晚坐在萧宸睿身边,掀开身侧的窗帘,低声道:
“不是我聪明,而是如今朝廷的局势看似明晰,实则早就浑得看不清当中真切。”
“那我父亲的军粮陛下该如何解决?”
江星晚仅仅三言两语,就将皇帝面临的困境全都揭开在了明面上,这样直接问题,就是萧宸睿提前做了心理准备,此刻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
“景和十年,江南曾发生了一场巨大洪涝,导致民田民居被毁,百姓流离失所,那是朝廷下派四百万两银子赈灾,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些银子能真正送到百姓手中的,只怕只有指甲缝儿那么点儿大了吧?”
“景和十二年,北方发生特大旱灾,导致庄稼颗粒无收,民不聊生,那时的百姓为了能活命,有的落草为寇,有的远赴他乡,那时朝廷为了避免民反,再次下放五百万两银子用来赈灾,而那笔银子到了百姓手中,仅仅只能勉强活着……”
江星晚看着京城街道上繁华的景象,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萧宸睿看着妻子的侧影,没有开口。
“那些银子究竟到了谁的口袋中,这些到如今只怕都是一笔烂账,如今国库只怕不似先帝在时那么丰盈了吧?”
萧宸睿没说话,江星晚放下车帘,扭头看着萧宸睿,那一刻,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心里,过了许久,江星晚嘴角勾着笑,低声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身为王爷,这件事自然义不容辞,当中的危险你心里自是清楚,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萧宸睿握着江星晚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萧宸睿就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用自己的温度来暖她的手。
“不论发生什么,都记得你的背后有我,放心,我会是你的后盾,你放心地去做吧!”
蓦地,萧宸睿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眼前的人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可她的那些话确实句句扎人心,还是扎在人最柔软的地方。
萧宸睿猛地将江星晚抱在怀中,将整张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好像这样就能将这个人永远地揉进自己的身体内,无论自己去哪里,都能随身带着。
“王爷,在这之前,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察觉到萧宸睿搂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紧,江星晚有些好笑,但还是没有推开他,反倒回应地拥着他,过了许久后,才轻轻地拍了拍萧宸睿的后背,低声道。
萧宸睿埋在江星晚的脖颈间,没有点头,过了一会儿后,才在江星晚的脖颈间沉闷地发出了一个“嗯”字。
“我想组建一只军队,一只仅效忠王府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