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桂嬷嬷递给太后一盏茶,太后接过桂嬷嬷手里的茶,轻轻地将沫子刮开,轻抿了一口,低声问道:
“楚云,关于这江家二小姐,你怎么看?”
“太后,这江家二小姐是个聪明人,从来到宫里,老奴愣是没揪出她的错来、”
“的确是个聪明丫头。”太后将手里的茶盏放在面前的小几上,低敛着眉眼,轻抚着手边的茶盏。
“若是能为哀家所用,定然能事成功倍。”
桂嬷嬷神色略微闪烁了一下,她跟了太后大半辈子,从不曾见太后对那家小姐的评价这么高,这是第一次。
“王爷,陛下,这位小姐脚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以后会留下残疾啊!”
迷迷糊糊间,江云锦似乎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可仅仅只是清醒了不到一分钟,人就再次陷入了昏睡。
萧宸睿眼神阴沉的如同即将下雨的天,眉眼低垂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魏滨海,朕命令你,倾尽太医院权利,务必将人完完整整的给朕治好。”
魏滨海当即跪下,战战兢兢朝着皇上磕头道: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这次昏迷,江云锦好像做了一场梦,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被人背上了车,耳边是模糊的呼喊声,以及低低的缀泣声,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可江云锦心里明白,那些都是她的兄弟,她的生死兄弟。
“老大,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江队,你撑住啊,我们……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江云锦很想朝着他们笑一笑,安慰一下他们,和他们说自己没事,可当她一张嘴,根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相反的,鲜红的血却不停地从嘴里吐出。她没办法说话,只能看着那一张张焦急担心的脸孔。
“哎,哭什么,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也不嫌丢人……”
江云锦无奈地想,可此刻她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在他们面前,都没有威严了。这次确实是自己点儿背,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这次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人质就出来了,罪犯也抓到了,也不枉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他们没让自己失望。
这次只怕真的要成为烈士了,也挺好,最起码没给上级丢人。最重要的是,她完成了当初对兄弟们的承诺,安全地将他们带了回来,这……就足够了。
“江星晚?江星晚?你说什么?”
萧宸睿已经在房间里守了快一周了,而眼前的女人也昏迷了一周了,在这一周里,太医不知道来来往往多少趟,珍贵的药材像是水一样不知道灌了多少,可这人就是不醒。迷迷糊糊间还说着胡话。
“对不起,这次,我不能陪你们了。”
“陪你们?你要陪谁?”
因为听不清,萧宸睿几乎将耳朵凑在她的嘴边了。
“龙虎大队,以后……要靠你们了……”
“什么大队?”
萧宸睿听得云里雾里的,正当他再靠近了一点,想要听清楚一点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
“王爷,我不喜欢吃猪耳朵。”
萧宸睿:“……”
瞬间,萧宸睿直起身体,脸色难看的看着躺在床上还一脸带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孩儿。这模样,即使脸色还是有些惨白,却挡不住都对方的调皮还掺杂着一点痞气。而这种痞气萧宸睿再熟悉不过。
“你早晚得死在你这张破嘴上。”
“王爷,我这刚醒,你就咒我死,是不是不太好啊?”
萧宸睿无语地看了眼江云锦,端起桌边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躺了这么久,江云锦早就口干舌燥,看着萧宸睿手里的水杯,一点也不迟疑,干脆就着萧宸睿的手喝了整杯的水。
“在太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江云锦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后,萧宸睿这才低声问道。
“还有你,怎么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当说到正事的时候,江云锦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严肃地准备坐起来。萧宸睿当即拿了个枕头放在江云锦后腰上,这一幕若是云暮或者云吙看到了,估计得惊掉下巴,自家王爷金枝玉叶的,什么时候这么主动的伺候过人了,就连先帝都不曾享受过。
“太后明里暗里要让我退出马场刺杀那起案子。”
“让你退出?”
萧宸睿也一时不解其意。“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清楚,但我直觉,这安信候府定然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不然的话,一个侄女儿的夫家。太后何必如此在意,要不太后就在下一盘大棋,而这盘棋的最终成败与否,可能和皇上有关。”
“嗯,也有可能安信候府掌握着一些和太后有关的证据,目前为止,太后不敢轻易将安信候府踢开。”
江云锦低敛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宸睿没说话,一时间,整间屋子变得及其安静。
过了一会儿,萧宸睿柔声问道:
“在想什么?”
“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还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隐约想起来的,若是她没感觉错的话,当时自己好像模糊间,回到了原来的那具身体,可就当她想要和兄弟们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在回来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看到了一些事情,若是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关乎萧宸睿母亲和简悠柔死亡的线索。
“什么事?”
“颐锦太后的死和我母亲的死好像有所关联。这当中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局。”
落针可闻的房间内,一个在床上,另一个坐在床边,怎么看都像是一幅彰显夫妻和睦的花卷,可江云锦的话,却令整个氛围都变得及其诡异,隐隐带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你如何确定,那不是你在昏迷的时候大脑臆造出来的?”
“不可能……”
江云锦无比自信,首先,她究竟是谁,她最清楚,就算如今她占用着江星晚的身体,可内芯早已经换了,无论怎么臆造,她都不可能臆造出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江星晚母亲的死因。这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