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锦躺在床上,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意外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为另一个人,整件事下来,江云锦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自己来了这里,那现实世界里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是死了吗?想到这些,江云锦嘴角不免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想什么呢,江云锦,当时的你就在爆炸中心,那么剧烈的爆炸,估计你连渣都不剩了吧!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就借着江星晚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吧!
江星晚,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你的仇我来报,你的遗憾,我来弥补,你的愿望我帮你达成。
就当是……我占据你身体和身份的报酬吧!
“小姐,您……怎么了?”
江云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
“没事儿,就是觉得……有些东西我们是时候该拿回来了。”
小环看着自家小姐,不知为什么,听到小姐这番话,她心里竟控制不住的激动。这么多年来,小姐明明是将军府嫡女,就因为夫人走得早,无人撑腰,所以从小到大,受尽那对母女的欺辱,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小姐终于醒悟了,在这个家里,那对母女不过是贱奴而已,要真算起来,小姐才是这个家的主子,她们不过是用下三滥手段爬上来的蠹虫而已。
小环眼神带笑,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此时更显生动,江云锦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捏完后,还不忘评价一句:“手感不错。”
自己这具身体属实虚弱,身上瘦得没二两肉,平时更是营养都跟不上,这伤属实难愈,江云锦整整养了快一个月,才略微见好。
在这期间,江云锦尽量消化掉江星晚的记忆,顺便从小环口中侧面打听了一下将军府内众人的性格特点,最主要的,还是原主最关心的兄长江逸尘和父亲江凌霄。
江凌霄常年在外征战,是个性格爽朗,十分有正义感的将军,当然也是个没什么心计的莽夫,在朝堂上就是那些文人们攻击的靶子。
江逸尘,是位少年将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常年跟随在父亲身边,大小也立了不少战功。
自然,这些都是从小环的口中知晓的,具体那两人究竟秉性如何,江云锦尚不清楚,等日后和他们相处后再看,若都是迂腐之人,江云锦对他们也不用客气。
在江星晚的记忆中,当初是江月柔设计让江星晚前往郊外的冠华寺祈福的,而从京城到郊外这一段距离,十年难遇一次劫匪,为什么偏偏江星晚就出去这么一次,还这么点背地遇上了劫匪。
从那天晚上那两人无意间透漏出来的信息来看,肯定是将军府内有人故意设计的这一出,目的就是为了毁了江星晚的清白。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但是……毁了江星晚的清白后,她能得到什么呢?
“小环,我……是不是有个婚约?”
江云锦眼神微微眯起,一时间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在这个时代,女子能嫁入一个好人家是最重要的,能令一个女人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毁人清白的,无非两种,一,对方抢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二,对方的联姻对象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求的。
这第一种大概率不会,毕竟,在封建社会,这样的大户人家,能有几个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那么,就只有第二种了。
毕竟,江星晚和江月柔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江月柔现在虽说也是嫡女,但她母亲做的那些事,京城内众人皆知,凡是家世门第极高的世家大族,都绝对不会娶这么一个品行不端,小家子气的女儿为正妻。江月柔表面顶着嫡女头衔,实则,在那些世家大族们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脱离奴籍的奴婢之女。
“小姐,您忘了?您可是未来太子妃。”
“呵,果然!”
小环:“?果然什么?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江云锦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浅浅笑了下道:“没什么。”
说着,江云锦开始在院子里做热身运动,打算好好锻炼一下自己这具羸弱的身体。江星晚这具身体是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躯体,每天唯一的运动恐怕就是在府里走几步了吧!有时候江云锦都觉得这具身体一阵风就能给吹走。要想恢复到自己在部队时的巅峰,只怕得受些苦头了。
所以,这段时间,江云锦从最简单的增强体能开始,第一天是绕着整个院子漫步走,然后一天一天开始加大难度,在加上条件不太好,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给自己准备一间古代版的健身房。
对于自家小姐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个奇怪动作,小环从开始的不理解,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跑完两圈后,江云锦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无奈,只能停下,做些伸展运动,拉拉筋,小环急忙递水,又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就在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江云锦接过小环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姐,夫人请您去厅暖阁。”
“行,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那小厮见江云锦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
“夫人说有急事儿,请您立刻过去。”
“我说了,收拾一下就过去。”
江云锦有些不耐,回过头一字一句盯着那个小厮说道。仅就这么一句话,那小厮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头的汗,从前不觉得,此时小姐身上的气势强势得让人不敢呼吸。
而厅暖阁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沈寒荷瞪了眼过来通报的小厮,问道:
“让你和她说立刻过来,你说了吗?”
小厮吓得急忙跪下,颤抖着声音回道:
“回夫人,小的说了,二小姐,二小姐说了收拾一下就过来的。”
沈寒荷坐在主位上,手里握着白瓷茶杯,因为用的劲儿有些大,手指都微微泛白。
这个小贱人,早晚要收拾你。
“沈夫人,烦请您尽快请星晚小姐过来,这要是耽误了皇后娘娘正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大厅内站着一位身着暗红锦袍,头戴黑色冠帽,声音尖细,眉眼犀利,面上虽不显,但眉眼间都是鄙夷。
这凌霄将军的续弦是怎么上位的,只怕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宫里都传遍了,在此之前,也只是听说,今日得见,果然小家子气,奴婢就是奴婢,即使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浑身上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上位的一样。
“林公公,您稍候,我这就亲自去请。”
沈寒荷面上尊敬温柔,内心早已将江星晚骂了无数次。可林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来将军府也是奉的皇后旨意。
正说着,一道倩影缓缓自门外走来,江月柔在看到江星晚的那一刻,眼中的嫉妒如何都掩饰不住。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什么都能得到,凭什么上天要这么眷顾她?自己这么努力,却得来的都是鄙夷嘲讽。
林公公意识到什么,扭头就看到一道纤瘦身影,一身淡雅罗裙,腰间配一枚上等玉佩,精致的妆容丝毫不掩她身上自带的淡雅气质,温柔的发髻也无法掩盖少女本身的恣意。
林公公在看到江星晚的那一刻,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和面对沈寒荷,江月柔母女两个完全是两副面孔。林公公笑得一脸温柔地朝着江星晚迎了上去。
“星晚小姐,您可算来了。”
在这儿之前,江云锦已经打听到了,对此,江云锦浅浅一笑,礼貌道:
“林公公。”
“哎!”
林公公热情的迎江星晚进屋,待人都到齐后,林公公这才向众人宣布皇后娘娘的旨意。
“皇后娘娘听说星晚小姐遭此一难,心疼不已,得知小姐没受什么伤害,本想亲自过来探望,但皇宫事物繁多,实在抽不开身,这才趁着小姐身体好一点的时候,进宫好给您压压惊。”
江云锦缓缓蹲身,对林公公行了一个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小姐不卑不亢之风范。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看着眼前这个遭受这么一场无端祸事,仍旧不卑不亢的女孩儿,林公公十分欣慰。点了点头后,林公公亲自扶着江云锦站起来,随即瞥了眼一直站在身边的沈寒荷和江月柔,眉间一挑,操着那尖细的嗓子,高声道:
“皇后娘娘看您身体尚未养好,故特意让奴才给您带来了一些宫内珍稀药材,知晓您节俭朴素,但皇后娘娘也说了,即使再节俭,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故皇后娘娘顺便让奴才给您带了些小玩意儿……”
说着,林公公朝着屋外拍了拍掌,掌声落地,一个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每人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林公公在江云锦面前,一一打开那些盒子,里面都是珍贵的金银珠宝,每一个都及其精美,散发着光芒。
江月柔和沈寒荷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些珠宝无论是成色还是质地,都是上乘,更不要说这是皇后娘娘赏的。意义更是不同,这些东西就是最次的一件,都抵得上将军府大半年的开销。
一定得想办法将这些东西揽到自己手中。
沈寒荷正想着如何将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放进自己的私库,只听林公公突然来了一句:“行了,星晚小姐已经一一点过了,这就都搬到星晚小姐的院子吧!”
“那个,林公公……”
林公公扭头,看向了一直不曾说话的沈寒荷,眉眼一挑。
“江夫人这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林公公,我母亲的意思是,姐姐的院子有些小,这些东西只怕是放不下,不如先放到库房去吧!”
江月柔及时出声,她特意将声音放得极为轻柔,给人一种温婉可亲的模样,身上那身淡雅长裙更是将她那白莲般的气质衬托得惟妙惟肖。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江云锦看着那母女两个暗地里和对方使眼色,心里只觉得好笑,但面上却不显。
既然你这么会演,我若是不陪你演这一场,不就浪费你们母女两人搭的戏台子了吗?
“林公公,姐姐说得对,从小到大,我的东西全都放在库房,由母亲保管的,皇后娘娘赏的这些东西理应放进库房,也应当由母亲保管才是。”
江云锦低着头,声音里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是不是看一眼沈寒荷和江月柔。那模样,就像是被人威胁不敢反抗一样。
林公公毕竟是宫里人,什么肮脏手段没见过,就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大致猜到江星晚在这将军府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瞬间,林公公眼神变得冰冷至极,面不改色地看着江月柔母女两个,仅仅只是这么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这母女两人就已经浑身僵硬,后背渗出丝丝薄汗。
“不必,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东西,杂家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妄想得到自己不该得的东西。”
说着,林公公对着手下的人点了个头后,那些人十分有眼色地抬着东西朝着江星晚的院子走去。
江云锦跟着林公公一起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离开厅暖阁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母女两人的脸色,那脸色着实难看,青中带紫,紫中带黑,精彩纷呈。
“母亲,你难道就任由江星晚那个贱人踩在咱们的头上这么作践吗?”
江月柔恨得牙痒痒,看着江星晚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上去抓花她那张脸。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我早晚会将这份屈辱还给她。”
说着,沈寒荷没忍住将手边的茶盏全都扫在了地上,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厅内响起,溅起几片碎片。
“可是,娘,皇后娘娘赏赐给那个贱人那么多东西,难道就都让那个贱人得了去?”
“月柔啊!你忘了吗?母亲可是将军府主母,整个将军府都是我在打理,若是她还想在将军府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她就得听我的。”
沈寒荷握着江月柔的手拍了拍,低声道:“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那些东西,早晚都是我们的,而你,我沈寒荷的女儿,早晚也会是这整座京城最尊贵的女人。”
听着母亲的话,江月柔的眼里闪过贪婪的狠意。
“我早晚会让江星晚那个贱人跪在我面前,我要将她那身骨头踩碎,将她踩在泥里爬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