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蘅往旁边看了看,戚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假寐。
菱歌跟着芸娘去取布料了,南星......那小丫头糊里糊涂的,肯定跑到哪里发呆吃东西了。
崔玉蘅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登徒子,你做什么!?”
这厮,居然在这里偷看她。
崔玉蘅气鼓鼓的。
看她好像也并未因为宁昭而神伤,更关心自己身上的衣服,温亭骤没来由的放松。
“我是想来看看你。”
崔玉蘅本来准备好的咒骂,就这么哑火了。
她又不是真的无知少女,温亭骤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的态度,即使不是喜欢上了她,那也一定是因为被折磨多了,产生了依赖!
那叫做什么来着,斯德哥尔摩症。
以前经常打他,那一天不打了,他就浑身刺挠,往跟前送。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通常打一顿就老实了。
但也许是很久没动手了,也许是现在完全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崔玉蘅动不了手。
“本小姐好得很,看完了吧?你可以走了。“崔玉蘅摆摆手,赶他走。
手却被捏住。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崔玉蘅很纳闷,但念头一闪而过。
温亭骤顺着她走了出来:“你听我说,说了我再走。”
“你放开我,有话你站那边说,会被听见的......”戚嬷嬷还在呢。
温亭骤根本没有往其它地方看一眼,只看着她:“不会。”
他这样笃定,肯定是做了手脚了,不然她们不会这个时候还不进来。
崔玉蘅甩开他的手,端起茶坐到了椅子上:“我听着,你说吧。”
早说早完事,免得纠缠。
自从脱离了系统,崔玉蘅就没有关注他的事业进度了,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也不清楚。
温亭骤就在她的椅子边蹲下,仰头看她。
她的眼神就会不自觉垂落下来,笼罩一般在自己身上,很早之前,他就喜欢被她这样注视。
“我知道这很唐突,也知道你在考虑嫁人的事情,可是阿蘅,可否考虑一下我?”他眉眼抬起,眼瞳幽黑,里面只有崔玉蘅的身影。
崔玉蘅却被他这无比认真又令人惊悚的问话给下了一跳,喝下的茶一下就呛了起来:“咳咳,咳咳你说啥?”
还好没一口茶喷过去,不然她高冷跋扈的形象就要毁了。
温亭骤给她拍着背,等她平复下来:“我说我们相识多年,了解彼此,比起旁人,更加合适一些。”
什么?崔玉蘅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他这是在自荐吗?
也许不是,崔玉蘅冷静下来,他说两人认识多年,也就是表明,以前她做的那些事,他都没忘记。
她知道温亭骤底细,温亭骤还想找机会报复回来。
报复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娶了她,然后折磨她!
崔玉蘅脸上的惊恐不是假的,甚至身子都往椅子后面缩了一点:“不行!”
她的拒绝是意料之中的,温亭骤只是心里被撕扯一下,又继续说:“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是了,是了,温亭骤对他的很多个后宫都有过这样的保证。
但原身的下场,崔玉蘅的脑海里几乎瞬间想起来了。
先是被自己的姐姐抢了婚事,再被继母毁了清白,后来温亭骤插手。
她被父亲送于讨好权贵,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后来又被温亭骤派人救回来,继续辗转于床榻,最后的尸体,连野狗都不啃,因为臭了。
久违的可怕的原书情节涌上来,崔玉蘅后背发凉。
温亭骤嘴里的好生活,可能就是那样,只不过是采取了更加迂回的方式。
“别别别,你以后大有作为,千万别拘泥于我。”崔玉蘅依旧拒绝,只是不像之前那样坚决,生怕激怒他。
温亭骤就皱了眉,很快,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到时候在崔府待不久了。
身份也会慢慢显露于人前,他得在那之前在崔玉蘅这里得到一句话。
但她怎么就那么断定,他会有所作为,经过宁昭的那件事。
她若是对一个人感兴趣,会像对宁昭那样,去调查,去接近,去花心思。
但若是不感兴趣,会立刻弃若敝履。
正如对他。
是不是因为自己看上去连宁昭都不如,没有功名,没有官职,更没有钱财。
“阿蘅,你信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温亭骤也想要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做的,可又怕她被吓到。
崔玉蘅当然相信他能给,但绝对不信他是想娶自己。
她把茶杯放到一边:“我要的是不被人欺负,是受人尊敬,是自由,你能拥有的也更多,权势财富和数不尽的美人。”
她是第二次表示,他会有很多女人了。
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也知道保证没有用,但还是靠近了些,紧紧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你要的,我都能给,我的权势财富,我的退路,都是你的。”
崔玉蘅自然是下意识缩了缩,这家伙,家帮这么宽,气势怎么这么强了,明明是心平气和说话,却始终觉得心悸。
她伸出手,推了推温亭骤的肩膀:“我不要。”
开玩笑,用这么大的东西来诱惑她,一看就是有大坑。
“听着,温亭骤,你以后会拥有很多女人,并且会拥有比女人更富有吸引力的东西,”崔玉蘅坐直,把他往后面又推了推,“你不用来问我的。”
原书之所以火,就是因为男主层出不穷风格各异的后宫,很受男性读者的喜欢。
这是原书的看点,崔玉蘅自己都是一个推动剧情的存在,怎么可能去妄想他会为了娶自己改变原本的走向。
所以,他想把自己娶回去慢慢折磨的可能性最大。
温亭骤依旧保持着仰视她的姿势,可眼神瞬间就阴郁下来,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无端看的人发毛。
她怎么忘了,现在在她面前的不是原来任她欺辱的温亭骤,而是主角光环加身的温亭骤啊。
崔玉蘅咽咽口水,识趣地说:“但话又说回来,我觉得我们这个进展太快了,我要仔细考虑一番,毕竟是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