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骤第一次没反应过来:“什么?”
“娘娘不见了。”代由被他的眼神所慑,深深跪伏在地上。
其实是不敢看他,因为看起来很像是被吃干抹净的良家妇男,此时肇事人已经不知所踪。
而能干出这事儿的只有那位。
而能在龙床上做这事,还知道主子不会允许看的,也只有那位。
昨晚上,崔二根本就不是来看望生病的主子的,而是把主子糟蹋一通,然后逃跑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代由不敢想,在皇帝的寝宫,让一个女人跑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温亭骤衣衫凌乱,身上还有乱七八糟的咬痕。
梦里的真相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现实发生的事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去找。”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温亭骤捂住自己剧痛过后的头,胸膛处更有一种空洞的痛楚,让他几乎不能够呼吸。
缓了好久,温亭骤才走下床,沿着床一寸一寸摸索。
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机关和标志。
代由找了人来查,更是连一块地砖都没有放过。
最后,把戚嬷嬷押过来,才指出了墙上其中的关窍之处。
“这是只有我们知道的密道,但老奴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因为这上面的谜题,只有小姐能够解开。”
戚嬷嬷做好了死的准备,老实交代完了一切,其实也没有想到,小姐那样果决,真的找到了机会逃出去。
小姐得到想要的自由,就好了啊。
温亭骤走过来,几欲想掐死戚萱,但想到阿蘅视她为亲人,怎么都没下得去手。
“看起来。”
“是。”代由没有表现出来,心底暗暗松一口气。
把人带下去,温亭骤颓然地坐在床上,看着这偌大而寂静的宫殿......
寒冷的冬天很快就过去,新帝登基,登基大典是历代帝王中最为简朴却最为肃杀的一届。
无人敢置喙,只是感念新君仁德朴素,只是相传,新帝有一心爱的女子,穷极权势不可得,因为那女子已经死了。
传言不知真假,但登基以来,后宫确实是没有一人。
“这话本子是越来越离谱的,还说皇帝不行呢,”女人梳着妇人发髻,闲闲翻看了几页,丢在了一边,“阿蘅,你说这不行,能当皇帝吗?”
对面的女子也梳着妇人发髻,并没有怎么打扮,略略有些丰腴,却极为白皙,手上的粉镯微微压着腕肉。
一张脸并未敷粉,白里透红,若春日早樱。
“你新婚过后越来越大胆了,到时候你家大人知道了,说我把你带坏了。”崔玉蘅不敢接这话,温亭骤行不行,她可太清楚了,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腰要断了。
逃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其实她并没有把握。
而且,她万万想不到,戚嬷嬷所说的“伊人”组织,确实是神通广大。
她们不是崔玉蘅想象中的冷艳的、美丽的美貌女子特工组织,而是大多数都和戚嬷嬷的年龄差不多。
也是,当时娘亲得到“伊人”,后来就再也没有招新了,如果不是崔玉蘅的出现,这些人依旧是各家的仆妇、田间的农妇、街头的老板娘,甚至连倒夜香的老婆子也有。
最开始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出京,而是翻开地道,就在一户人家的鸡圈里。
顶着鸡屎和鸡毛,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四目相对。
她相信,除非把温亭骤的寝宫炸了,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那道颇费脑子的高中物理题。
还好当时是贤者模式,即使温亭骤秀色可餐四肢大张躺在床上,她也没有想过再来一回。
还好,想要逃出来的念想和仅剩的知识,让她满头大汗地解出来了。
老太太连怀疑都没有,直呼主子,然后将她打扮成自己的儿媳。
后来一路辗转,送到了宋云邈跟前。
然后,成为了宋云邈的新夫人。
宋云邈在江南大展拳脚,引得朝廷动荡,新帝赏识,后来官居二品,又被派到桁州,清查海事。
崔玉蘅是记得原书好像没有这个人,只能说原本的剧情被她给搞得乱七八糟,宋云邈作为她的表哥,如日中天。
也成为了她现在的倚靠。
别想着能够作为黑户浪迹天涯,她这样的在外面是极为危险的,或者说,女子在外行走,都不安全。
可能哪天都不知道死在哪里,她不要那样的生活。
“怎会,他巴不得我和你多亲近呢。”
和她说话的是当地官员的家眷,因着宋云邈官位高,她这个夫人自然有很多人来巴结。
但崔玉蘅怕自己引来他人注意,平日里极为低调,只选了那种宋云邈的亲信,嘴巴不大的人来往.
“怎样,最近可还呕吐难受?“李夫人瞧了瞧她的肚子,问。
都说宋大人福气好,刚新婚,妻子就有孕,让那些怀疑他是小白脸,貌似小倌的人狠狠被打脸了。
现在更多的是传,宋大人爱重妻子,不纳妾,不狎妓。
每逢有人献美,宋云邈都说家中妻子小性,不忍妻子伤心,俱都推了。
所以满桁州都在传宋夫人善妒又极为貌美,把宋大人拿捏的死死的。
崔玉蘅都不置可否,任由那些人去猜,出来解释反而更加引人猜忌,成为她们的谈资。
“不吐了,就是胃口大,一天能吃好几顿。”崔玉蘅也很苦恼,这就是长胖的原因,还没生,就开始考虑身材恢复了。
“是正常的。”李夫人是生育过的,就宽慰她。
两人正聊着,就说李大人随宋云邈回来了。
许久未见,宋云邈风采更胜,只是平日里行事苛刻,官威森森,看上去颇有些绝色又貌美的味道。
只是人们比起美貌,更怕他的威名。
崔玉蘅就当欣赏美色了,晚间吃过饭后,屋里就不留人伺候了,这是宋云邈多年来的规矩。
崔玉蘅小心替他宽衣,官服颜色比较艳丽,全然被他压住。
只是脱到胸前,层层的白布缠裹,崔玉蘅眼带心疼:“表哥,是不是有些疼,瞧着是大了些,这样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