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在场的哪个雄兽没听过盛苒的心声。
除了刚拥有姓名的云翎之外,这些兽夫早就听过盛苒叫他们的名字。
可读心听到的,和亲耳听到的,本质上还是有非常大的不同。
大家用迫切、期待的目光看着盛苒,也想听到嗓子恢复的妻主唤他们的名字。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盛苒也会愿意做的。
这次的感觉和从前的不同,盛苒的确是对自己的嗓子重新找回了一点“掌控感”。
她也急不可耐地想要确认这个能力是否消失,
“烛九阴。”
“凌瑞。”
“淮珺。”
“裴啸行。”
她目光依次扫过其余四人,一字一顿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很快展露出笑颜。
“我能,说话!”
盛苒接着就感到有些费劲了,于是用着短句,将意思表达,“没完全,恢复。”
“那也很了不起了!”凌瑞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她,将盛苒在原地转了两圈。
“妻主从前只能发出不成句的声音,又或者是固定的两个字,如今能自主表达出想说的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裴啸行一边说着,一边把凌瑞扯回来,“你这头狮子——”
正想着用什么词汇骂他,另一道低磁的声音已经盖过来,“发什么疯,别折腾主人。”
云翎比他更先出手,揪着凌瑞的衣领把他从盛苒身边拽回来。
淮珺不顾这群人的打闹,关切的目光凝在盛苒的脸,“妻主,您之后也要多注意,若有任何不适,或是能力消失、重新恶化的现象,都要及时告诉我们。”
接着又侧了侧眸子,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裴啸行和云翎身上,“还有,某些人也要格外注意,不要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干一些越界的事情。”
烛九阴缺席了一段时间,没听懂淮珺中的暗语,“你在说什么呢?”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由看向妻主。
盛苒也是一脸懵,这群兽夫之间又出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裴啸行面不改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没有应声,“妻主,您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明早的时候,我们再看看您的嗓子情况如何。”
盛苒点点头,却只答应了后一句话。
今天还有事儿没干完,她看到裴啸行和淮珺时候突然才想起来,所以还不能安心去睡觉。
“你们俩,留下。”
她一下子点了两个人,兽夫们的表情微微凝滞,互相对视几眼,皆是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
从现在开始,一人侍寝变成两人侍寝了?
就算到了晚上也没有二人时光,还要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争宠吗?
这得多奇怪啊!
床上睡得下吗?!
看到兽夫们的表情,盛苒小脸腾地红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定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盛苒着急死了,想要解释,开口却又卡住了,无与伦比地说了几个单音节,什么也没表达出来。
她当即明白,好像自己越慌忙,就越说不出话。
“妻主……”裴啸行本想让她别急,他知道她的意思。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卡住了。
突然觉得妻主脸红害羞的样子,好可爱。
他顺着这个误会,故意说下去,“好,今天由我和淮珺两人为您侍寝。”
接着便抬了抬眉稍,给淮珺递了个眼神。
淮珺自认为自己和妻主还没有亲昵到那种程度,没想着打趣她。
可盛苒此刻的反应实在让人心动。
他也忍不住逗逗她。
他们二人好歹也是合作过一次,成功骗过涂山奕的。
淮珺接裴啸行的戏,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对,你们其他人先离开吧,我们要为妻主沐浴更衣了。”
淮珺的嗓音在盛苒的治疗下已经好了大半,声线清冽干净。
最后一句话特意拉长,咬着字音,带着莫名的勾人。
盛苒一双美目瞪向他,结结巴巴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你们,少胡说!”
“妻主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裴啸行语气无辜地眨眨眼,指尖突然伸向盛苒颈后那片泛着薄粉的肌肤。
刚一触碰,就见她像被晨露惊到的花苞似的猛地一颤。
“耳朵红了。”他的声音压得低哑,带着笑意的气息扫过她耳尖。
盛苒果然更慌了。
本就透着粉的脸颊像被晒足了日光的蔷薇,连眼角都晕开层水红。
她想接着去瞪裴啸行,偏偏眉目清秀温和,就算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
转头反倒让垂在肩头的长发滑下来,遮不住那截红得快要滴血的后颈。
裴啸行盯着她发间露出的那点艳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越来越认同,妻主的本体是朵花。
甚至是株被逗得快要蔫掉,却偏要梗着花瓣逞强的娇花。
连花瓣上沾着的水汽都透着股想再逗逗的勾人意。
淮珺也低低地笑出声。
深海的植物没有陆上丰富,花的种类更少,淮珺几乎没见过几种。
可看着妻主那副想炸毛又炸不起来,只能红着脸抿唇的样子,忽然觉得,世间再漂亮的花花,恐怕也比不过此刻她眼底泛起的水光。
“你们——”
盛苒也是有脾气的,真不知道知道眼前这两人到底在笑什么。
她威胁着,“若再这样,今晚换人!”
话音刚落,其他三个兽夫便欢天喜地起来。
凌瑞厚脸皮地凑上去,自告奋勇,“好呀,妻主,换我吧!”
“不是要两个人么。”云翎不甘示弱,“我可以每晚都陪着主人。”
“你可一边去吧!”烛九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得意道,“我非凡身,不用休息,能做到真正的二十四个时辰全年无休!”
“……”
盛苒一个头两个大,深呼吸两口,刚要发话,这群人终于识相地离开了。
今晚大家实在是太开心了,这才大着胆子逗了会儿妻主。
最后还是只留下了淮珺和裴啸行。
“把你们留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异口同声地答,“服药。”
盛苒总算省心地点点头,末了又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两眼。
果然,心里都清楚,刚刚就是帮她不愿意解释。
等她说话能再利索点,教训他们的时候一定毫不留情。
“妻主,其实上药这种小事不用您来。”
他们带过来的药草都是盛苒亲自摘下的,只要经过她手,就已经有了特殊功效。
后续的制药、上药,其实他们自己来,或是互相帮着上一下都可以。
“对,以后您不用特意记着这事,早些休息。”
盛苒不放心地打量二人几眼,确认没有问题。
“行,”她指了指门,慢吞吞却极有杀伤力地说,“那你们走吧。”
“……”
淮珺和裴啸行对视了几秒。
搭档的默契感再次上线,两人连忙开口。
淮珺:“妻主,我突然想起,还是您亲自上药,愈合会快一点。”
裴啸行:“对,您喂我服药的时候,我也明显感觉到,药效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