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真神……!!”
一间秘殿内,白发教主透过一个小窗,看到了天上那血月眼球的皱缩、枯萎。
也听到了那席卷整个太苍国的神明惨叫之声。
仿若……神被凌迟!!
砰砰砰!
白发教主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张脸撕裂的满是血痕。
“呜呜——”
他双眼涌出血泪,也发出一种悲痛的哭声,嘴巴张开,唇舌颤抖。
明显内心受到的打击,非常之大。
没人能想到,这曾经圣明崇高的神之人间使者,会有这般狼狈的一面。
“血月神,死了!”
“竟敢屠神!竟敢屠神!”
“事大了!!”
从一开始的崩溃哭嚎,到转为愤怒,也就刹那之间。
那白发教主双眸布满血丝,他猛地爬起来,对着那小窗喊道:“滚过来!”
很快,一道黑影出现在小窗外。
“你马上传讯‘南宫神墟’,告诉我爷爷,我在太苍被人废了!”白发教主面目狰狞道。
“公子,要这么说吗?你目前只是断了一臂。”黑影有些不理解问道。
“少废话!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白发教主顿了顿,再怒目焚火,“你再告诉他,说我在这碰上硬茬子,人家开口说我南宫神族是一群猪狗,让我能叫来多少人,就叫来多少人。”
那黑影一惊,道:“公子,以你爷爷的脾气,最忌讳有人挑衅族威,定会搞出很大阵仗的……”
“要的就是大阵仗!”
白发教主沉重呼吸着,眼睛毒得仿佛要滴血,他看着那血月真神陨落的方向,深深道:“很显然是齐麟那玄城长辈,动手斩了血月神,虽只是个赤霄伪神,但也说明这玄城齐氏确实是隐世大族……我怕我爷意识不到重要性,堂堂南宫神族要是来这一级神国碰了一鼻子灰,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那肯定,多来些逆天存在,保险一些。不能让玄城这帮装货又装上了!”那黑影冷冷道。
“你告诉我爷,让他们开南宫神阵,直接降临太苍国!说我重创垂死坚持不住了,没法赶路,如果他们不来,我活不过两日!”
白发教主说着,眼中涌现仇恨之火。
“知道了,公子。传讯加南宫神阵,最快需要两天时间。我马上去办。”
那黑影说完,瞬息消失。
“告诉我爷!我想他了!但可能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白发教主还冲着那个方向吼道。
“吓吓——”
吼完之后,他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喘着粗气。
“小贱种,还有你背后的一家什么鬼,你们在太苍这小水洼里装,可知何为浩瀚沧海,盖世神族!”
“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他的神色,无比怨毒。
“你确实见不到你爷爷最后一面了。”
忽然,一道清冷的女声,就在白发教主身后响起。
白发教主怔了一下。
他回过身,只见一个白裙出尘如仙子般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面上如同覆盖着冰霜,无比冷漠的看着他。
“苏怜汐?”
白发教主看着她,开始皱眉,“你的神死了,你被吓傻了?脑子出了问题?”
“我的神,永远不会死。”
苏怜汐说着,迈开步伐朝着他走去。
她一脸虔诚、一脸自豪、一脸执着,以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这白发教主:“而你,马上死。”
白发教主闻言,耐心已消散,他陡然面目再狰狞,一巴掌朝着苏怜汐当头劈去!
“失心疯了吧你!”
话音刚落,掌还未至,苏怜汐那一双眼眸陡然如血色太阳,爆发的血色火光,瞬间将这秘殿照亮。
轰隆——
两道血色火光从苏怜汐的眼中狂飙而出,瞬间洞穿了白发教主的双眼,再从其后脑勺炸出!
大脑已经烧为灰烬。
“呃……”
那白发教主最后一指,呆呆的指着苏怜汐,便软软倒下。
砰的一声,一动不动。
“父神,请原谅……怜汐出手晚了。”
苏怜汐眼眶空空的。
她失去了双眼,只能摸索着到了这白发教主身边,拔出了他的虚空戒。
然后,
她跌跌撞撞从这秘殿而出,往心中那个存在的方向而去。
……
沈府外。
一处尸血堆积的角落中。
萧族血祖伸出苍老的手,颤抖指着天上那一个屠神少年。
他的双眼瞪得巨大,已经从眼眶里凸出来。
那干涸的嘴巴在颤抖,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尔后。
他又低下头,去看那些被他拍在地上的血珠子。
一共四十一枚。
四颗大珠子。
三十七颗小血珠。
此刻安静的躺在血水里,仿佛成了亮晶晶的艺术品。
“玄城,齐氏……”
血祖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那声音沙哑、枯老,如同鬼音。
“血祖……”
旁边萧玥璃早已跪在地上,无力无神,呆呆看着齐麟,“我看到了,不是齐氏,他们的宗祠,刻着的是齐天氏……”
“呃。”
血祖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软软倒下,那衰老的身躯和那血月真神一样,皱缩、枯萎。
最后,
血祖化作了一具皮包骨的残尸,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之中。
萧玥璃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数万萧族出征,所谓镇世一族,死得只剩下她一个废人了。
她想流泪。
可又不急。
这辈子的眼泪,是流不干净的……
“齐,齐麟。”
她双眼茫然,面向天际上那个黑衣少年的方向,深深跪着,匍匐在地。
那火爆、凹凸有致的身姿虽还在,只是没了丹田,也没了脸面,她已不敢再靠近谁。
唯有深深跪服。
而就在这时——
那苍天上的黑衣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尔后,
也如一片枫叶,随着风,轻飘飘而下。
往下方那个尸血遍地的战场落去。
“那血畜还真死了。”
齐天泷打了个哈欠,又有了一些困意!
“这孩子身上,有神脉?”红袍乱发男人看向齐天机。
“嘘。”齐天机那虚无的双眼,看了他一眼,“此事,除了他自己,只能我们三人知,明白?”
“懂了。”红袍乱发男人深深吐出一口气,“怪不得你说,此乃福祸难料之命数啊……”
说完后,他又补充一句:“但不得不说,二哥这儿子,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