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瑶脸色一变，急切地问：“你查到什么了？”
方云把一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解释道：“这是设计组小林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
“你看这个。”她指着其中一行标注，“小林最近一周和许多陌生号码通话，且都是虚拟号码。而且上周五，她账户里突然多了十万块，汇款方信息不明。”
楚慕瑶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目光落在那个陌生号码上久久不动：“继续盯着，尤其是她的线上操作记录。”
她们已经将假的设计稿放在临时服务器里，只要有人从临时服务器里下载设计稿，就会留下云端日志。而通过早就在设计稿上嵌入的隐形水印，就能追踪文件流转情况。
“是。”方云应道。
当天傍晚，楚慕瑶和方云特意没有加班，提早离开，来到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边吃饭边等候。
晚上十一点，方云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警报提醒。
她立刻点开临时服务器的云端操作日志，日志清晰显示，晚上10点58分，小林用自己的工号登录系统，执行了设计稿下载操作。
更关键的是，通过隐形水印的实时追踪路径能看到，文件下载完成后不到一分钟，小林就将这份带水印的设计稿复制到了外接存储设备上。
“老板，小林有动作了。”方云急切地道。
“好，我们立刻出发。”楚慕瑶说完，便扔下才吃了一半的饭菜，带着方云匆匆赶回工作室。
工作室的玻璃门没锁，楚慕瑶推门进去时，正撞见小林拎着自己的帆布包就要离开。
“楚总？”小林吓了一跳，拎着的包差点脱手，“这么晚了您怎么……”
“你刚刚才下载设计稿，现在就要离开，不核对一下细节吗？”楚慕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小林的脸瞬间白了，赶忙解释：“我……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设计稿……我明天上班再看。”
“既然是上班再看，那你带回家做什么？”楚慕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却让小林腿脚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林一只手扶在办公桌上，好不容易站稳，语气慌乱。
“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方云催促道。
小林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只好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U盘。
将U盘递给方云的时候，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方云接过U盘，狠狠瞪了小林一眼：“小林，你只是一个专科生，要不是老板觉得你设计方面有灵性，我们工作室根本就不会招你。老板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她？”
小林突然哽咽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从脸颊滑落。
“我妈三个月前查出尿毒症，透析一次就要几千块，我的积蓄都花光了，家里实在凑不到钱了……”
她从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诊断书，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那个人给了我十万块，还说只要我能把工作室的设计稿都给他，就再给我十万。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楚慕瑶看着诊断书上的诊断结果，冷冷问道：“那人是谁？”
小林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他没有透露任何个人信息，而且他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应该是用了变声器。”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楚慕瑶和方云展示刚刚和对方的通话记录，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楚慕瑶一看就知道，刚刚和小林通话的号码也是个虚拟号码，即使追踪下去也不会有收获。
沉默良久，楚慕瑶突然从自己包包里取出来一张卡，递向小林。
“这里有张卡，里面有十万，先给你母亲治病。”
小林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楚总，你……”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楚慕瑶打断她，“但如果你想做点什么弥补，可以帮我个忙。”
小林咬牙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那个人和我约定，拿到设计稿后就去城南一家咖啡馆交易……”
次日，下午六点。
小林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卡布奇诺已经凉透。
她坐立不安，手心都是汗水。
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来，毕竟她在锦绣工作室偷盗设计稿的事情已经败露，万一对方有所察觉……
突然，一个戴黑色口罩的中年男人走进咖啡馆，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径直走到小林对面。
“东西带了？”
小林听到中年男人这样问，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暗号。”小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却还是失败了。
男人顿了顿，开口道：“今日气温55。”
这就是双方约好的接头暗号。
小林点点头，开始从自己的包包里取东西。
中年男人便顺势坐下等待，附近一桌的两个客人却突然站起，朝这边冲来。
那是楚慕瑶喊来帮忙的工作室安保人员。
中年男人脸色骤变，猛地推开椅子想跑，却被一把按在桌上。
“你们干什么！我路过的！”男人挣扎着嘶吼。
安保人员一把扯掉男人的口罩，露出一张布满胡茬的脸。
楚慕瑶从一棵绿植后走了出来，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
“咖啡馆的监控拍到你了，小林也能作证是你想要盗取锦绣工作室的商业机密，你难道还想抵赖？”
中年男人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两个安保人员迅速押着他上了车。
密闭的车子里，气氛十分压抑。
楚慕瑶冷冷开口：“说！你到底为什么要窃取我们工作室的设计稿？”
中年男人知道逃脱无望，只好喘着粗气说：“是一个姓xu的女人让我干的！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哪个xu？”楚慕瑶皱眉追问。
“就是xu。”男人眼神躲闪，“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她只用邮件联系我，发件人是匿名的。”
听到这里，许婷婷的脸在楚慕瑶脑海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