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越低笑了声。
“你好看就行。”
但这话并没有成功安慰到阮念苏,反而让大小姐眉头越皱越深。
“那她要是丑一辈子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许临越思考了好几秒。
未来孩子颜值这一块,他之前确实没考量过,但闲暇之余,也会去想。
唯一的期望,只是能和她像一些。
这样,他会多爱这个孩子一些。
可如今……貌似这孩子,跟她并不像。
但……没关系的。
就凭借,她忍受这么大的苦楚才将这个孩子带到世上,他也会学着去多爱一个人。
弓身凑过来吻了吻女孩干涩的唇角。
他低语。
“丑就丑点吧。”
阮念苏柔柔的声音也坚定的接话
“嗯,大不了……带…带她去整容。”
“好,整容,听你的。”某许姓恋爱脑再次毫无主见的发言。
阮念羽抱着亲外甥女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恰就听到这一句。
一时,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真他马是两个人才啊。
要不,他们能绝配啊。
“整什么容,我看我小外甥女将来一定是最好看的小公主。”
“你说是吗?小宝贝儿。”睡梦中的小公主,似是真的听懂了。
咿咿呀呀的睁着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小手小脚又一起摆弄摇晃。
阮念羽越看越喜欢。甚至不允许,其他人不喜欢。
忽地想到什么,大舅哥冷眼一抬。
“哎,许临越,孩子出生,你是不是还没抱过。”
许临越浑身一僵。他确实没有。
一是没有抱孩子的经历,二是,他性子沉闷,自小便不讨任何人喜欢。想必,那刚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喜欢他。
“哥,你抱吧。”他动作闪躲。“我……会弄哭她。”
可阮念羽是谁!想都没想的将孩子递过去。
“老子管你喜欢不喜欢,给我接着。”
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许临越手又开始抖。他甚至不敢用力。
真的好小的一团。
跟棉花似的,生怕一个用力,就捏疼了她。
他动作僵硬到宛若僵尸,这一场景,逗笑了阮念苏,甚至让大小姐短暂忘了要带丑孩子去整容。
“许临越,你好好抱着。”
“我……她……。”新手奶爸或许都是这样。
“她会哭的吗?”许临越还在紧张,整个人紧绷到如同拉满弦的弓箭。
阮念羽环着胸“放心,我外甥女很乖的,不哭也不闹”。
听到她不会哭,许临越心才放下来。
终于敢将视线全全落在孩子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
确实算不上好看,甚至是有点丑。
“我是爸爸”。
这四个字,无意识的从口中崩出,落地的那一刻,许临越自己都怔住了。
他只用了几秒,就接受了这个让他妻子疼的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
小宝贝眨巴着大眼睛,听不懂,只将小手塞进口中。
许临越眉头瞬间就皱住了“不要吃手,不卫生。”
小宝贝不理,嗦的更起劲。
只是脸莫名有些憋的通红。
许临越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甚至没多想。
然而,下一刻。
一股暖流直接顺着他胸膛往下淌。
空气都静下来了。
只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砸落在地。
“……。”
小宝贝尿了亲爸一身,不知所谓的继续吃手。
阮念羽是第一个发觉的,大舅哥当场就笑破了肚子。
阮念苏也没忍住弯了唇角。
“许临越,这是你女儿送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许临越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湿答答的触感难受到如蚊在叮。
“。”
“帮我抱一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阮念羽接过,笑声还没停。
“阮阮,我去洗个澡”。
阮念苏点头,笑意也没消褪。
“宝贝儿,你可真知道心疼舅舅,舅舅抱了那么久,都…不洒童子尿,你爸没抱一会儿,就送了他这么大的奖励,哈哈哈,不错不错,真是舅舅的贴心小棉袄…等你周岁了,舅舅给你包个大红包。”
阮念苏给亲哥翻了个白眼。
许临越从病房内的独立卫浴出来,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他洗澡时间一般都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间,这还是第一次,什么都没做的,硬洗了半个多小时。
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或许是没被人尿在身上过,许临越哪怕洗了三遍,可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怪味。
且怪味重到让他从浴室出来,甚至又想冲进去再洗一遍
大舅哥看戏永远冲在前线“许临越,怎么样?你亲亲小宝贝的童子尿好闻吗?”
许临越懒得搭理。
只走到阮念苏床边,问饿吗?
“有点。”
“那你等一会儿,我妈说等会给你熬粥送过来。”
“你告诉你妈了?”
“不该告诉吗?”许临越抿唇。
阮念苏失语了“也不是,算了。”
许母来的很快,有史以来第一次没坐公交,打了个快车。
哪怕儿子如今富的流油,可她勤俭节省的习惯就像刻进了骨子里。
总觉得能走两步路,就没必要打车。
到病房的时候,许母先有些局促的敲门。
门是阮念羽开的。
大少爷不认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找谁?”
许母也以为自己走错了。低声说了句抱歉,刚要往外拐,又看到门牌号。
身子转了个弯,她绕进来。
“我找找许临越,我是他妈妈。”
阮念羽一顿。点点头,错开身,让人进来。
“妈,你来了。”许临越起身去迎。
许母将鸡汤放到桌上,第一次没搭理亲儿子,径直往床边走“苏苏,身体没事吧。”
“没有。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动作稍显局促。“你…饿不……要不…。”
“妈,孩子在小床上睡着了,你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去看一眼。”
许母后面的话全部收住。骤然,僵硬到甚至忘了反应。
没理会孩子,女人吃惊又窃喜的问“你刚叫我什么”?
阮念苏有些掉不下脸,可也清楚,此刻脸面羞耻并不重要。
“妈。”她又重复了一遍
许母眼泪水瞬间就出来了。岁月沧桑的手拍着着阮念苏的手背重复。
“好好好,你们好好的就行。”
许临越在一侧听着,心软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现场有人在,他又想吻她了。
她总是能在一些细小的行为上,将他撩的心脏剧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