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的对峙僵局,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的。
许音愤怒地摸出手机。
刚想直接切断。
看到来电备注,她气又消了。
她哥已经够可怜的了。她这做妹妹可不能再给他气受。
对了,还一定不能让她哥听到这坏女人的声音。
要不然,她哥说不准又鬼迷心窍了。
许临越有多喜欢阮念苏,没有人比许音更清楚。
可许音觉得,她见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她哥对这女人,已经可以称之为迷恋了。
还是可以死的迷恋。
分手那时,这女人让她哥去死。
她哥就真的去死了。
她永远记得,当时医生发布的病危通知,说患者求生意志薄弱。
所以,她才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那时候,她打的电话,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可她一个都没接。
一个人怎么能无情恶毒成这样。
许音想不明白。
“滚,既然结婚了,就永远别出现在我哥面前。”
“祝你和你那……老公长长久久……。”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她才不在意,她后期是不是她的教课老师,敢欺负她哥,就算是校长都不行。
姜瓷是第一次见到好闺蜜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终究怂,走的时候,礼貌地对着阮念苏说了句学姐再见。
阮念苏没接话。还在愣神中。
或许是女人不知名的第六感。
她总觉得,今天许音来找她的事不简单。
一种呼之欲出的念头涌上心口。
这种猜测,成功让她冷淡死寂的心脏跳动起来。
是他回来了?对吗?
……
“哥,我还没回家呢?”
“你要来接我啊!好啊!好啊!那我在校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回家吃晚饭”。
挂了电话,许音复而又进教室去收拾残留在里面的书包。
刚才她真的是气疯了
以往她脾气真的没这么差,更何况这漂亮姐姐在她十六岁时还帮过她。
再怎么说,她都不至于这么无情,不懂礼貌。
可一听到她结婚,许音又想到自己自始至终生存在阴暗角落里的哥哥,和哥哥自杀时,血流满屋的骇人模样。
她就什么脾气都控制不住了。
姜瓷跟在后面“音音,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许音没拒绝“行啊!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许临越结束了简单的面议,就从包厢内离开。
李宇轩说要送他,他说不用,顺带去接妹妹。
约十五分钟后,极致奢华的黑色宾利,稳稳停在江大的门口。
成为进出必经的一道风景线。
许临越没解安全带,半醒半愣的在走神。
忽地,一道窈窕身影出现在车子前方。
极黑绸缎的长发被风吹乱。
出现在他的眸底。
一如十七岁那年,一眼万年。
许临越浑身僵住。颤抖的抬手,摇下车窗。
应激的往外看。
动作僵硬到浑身发麻。
是她。
就是她。
他不会认错的。
慌乱中,他甚至抬手,去推车门。
想不管不顾地下车,追上她。
然后——将她牢牢锁在身边,这次,就算她要死,要以自杀威胁他。
他也不怕了。
大不了。
就让她去死,死之后,他再自杀,然后,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这样,他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他会找不到她。
一起死后——
他们还可以安葬在一个墓地里,骨骼活化化在一起。
彻底融化成一个人。
……可理智终究战胜疯狂。
在右手抬起瞬间,那道明显醒目的红色疤痕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许临越愣愣缩回手,自嘲一笑。
抬手遮住狼狈的眼睛,迎着光的位置,那道疤痕暴露在太阳底下,像是耻辱柱上,永远无法割除的记忆。
许临越开始笑。
笑的莫名,笑的痛苦。
他可真贱啊!贱到骨子里去了。
她才让他去死,他就又想没脸没皮的凑上去。
这次呢!她又会用什么方法来羞辱他。
是玩够了,一脚踢开。
还是又让他去死。。
半扬靠在座椅里,他凸出的喉结滚动。
胸腔里,那克制不住的疯狂心跳声将他所有压抑着魔的情感暴露无遗。
如果可以的话,许临越甚至想找把刀,将那心脏给捅出来。
这样,心脏就不会跳了,他也不至于狼狈到可耻丢人。
在她面前毫无自尊。
他不想这样了,真的不想了。
他这一辈子,因为她,实在太痛苦了。
极端病态的情绪涌上心头,成为一股抑制不住的主导力量。
主导他的神经,主导他的行为。
试探着,许临越慢慢睁眼,从西装口袋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刀在他这里放了很久了,每次,心脏太痛的时候,他就会往腕骨上的那道旧伤上重新割上一刀。
算是提醒,又算是缓解。
谁让没有她的日子,太煎熬痛苦,他活不下去了。
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病症,心理医生救不了他,世间唯一能救他的人,却让他去死。
眼看着,刀柄离血管越来越近。
隐约已经有红痕出现。
下一刻,被人打断,刀柄顺势收进手里。
“哥,你干什么?”许音被吓一跳。“你在干什么?”
许临越回神,假意无事的抬眼“来了。上车吧!”
小刀被许临越重新塞进口袋。
许音眼角还是红的,如果刚才她没看错,他哥是在用刀自残。
她就说这手腕上的伤每次打电话都好不了。
原来……
“我问你在做什么?”
“上车吧!音音,哥哥有点累了。”
姜瓷跟在后面,也被方才的一幕吓得失了魂。
哥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极端了。
许音还想质问,他哥已经推开副驾。
许音生气“我跟我朋友坐后面。”
许临越点头,摇上车窗。
惊觉以后做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开车窗了,会被打扰的。
总会有人破坏他短暂极致的快乐。
引擎发动,许音和姜瓷坐在后面。
许音胡乱用纸擦了泪。似想到什么,又或许下定某种决定。
透过后视镜,注意着亲哥的表情,她说“哥,我今天上课看到阮念苏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许临越的情绪瞒不过任何人。
胡乱的撩动几下眼睫,他没反应。
许音可知道,并非如此。
他哥反应大了。
“她结婚了。”
车子脚底一个打滑,后面车辆骂骂咧咧的往前赶。
“我还问她,你跟她老公谁在床上有劲?”
“她说,你太虚,没感觉。”
“她老公让她更舒服。”
? ?阮阮“我哪是这样说的。”
?
一朝风评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