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真的去死了?”
极致冷色调的沙发上,白衣黑裤的男子缓缓睁眼。
头顶瓷白的灯光照在他浓密挺直的眼睫上,像濒死的蝴蝶。
醒目的光,让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扬起的腕骨一侧,一道红色疤痕明显。
他淡淡应了一声,抽烟太多的嗓子透着微颤的哑。
“我自杀了。”
心理医生放下笔,余光扫到那道疤痕“然后呢?她回头了吗?”
房间内安静,许临越从沙发上起来。
男人白衬衫,黑裤子,身体微陷在皮质的白色沙发里,眉眼清俊。
许久,他眼睑撩下,死寂的目光如一道暗河。
心理医生识相地没有再问。笔尖转换,他换了个话题“你还爱她吗?”
许临越也没有回答。
很明显,拒绝回答。
心理医生抬手抚了抚眼镜“许先生,您既然要解决心理问题,那就最好不要隐瞒,否则,我是没有办法帮您的。”
许临越已经清醒下来,捏着手机,他抬眼“先走了”。
“……”。
咨询室的门被关上。
心理医生半懵半醒的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显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患。
一个小时两千块的咨询。
他只来这里睡了一场觉。
还什么都没说。
不对,说了,说了个嗯。
许临越出了心理诊所的大门,半晌,摸到裤子口袋的车钥匙。
须臾,上了车,发动引擎。
路上走马观花的变化景象,在无声无息地诉说江城的变化。
六年了!
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久到他都以为过了一辈子。
凝惘之际,一个电话闪进来。
许临越扫了眼,摁了接听。
“哥,我听妈妈打电话说,你从国外回来了。”
男人嗓音沙哑地应了声。
“那你怎么不回来吃饭啊!妈妈都等你一上午了。你不是上午九点的飞机吗?现在都下午了。你去哪了?”
扭动方向盘,车轮上了商都高速。
“晚上回去,现在有事。”
许音自然清楚这六年来,她哥的辛苦。
小姑娘极会心疼人的说“那好,你也别太辛苦,我现在上课去了啊!”
又是一声极哑的淡声。
电话被挂断。许音挽着闺蜜进了教室。
“刚谁给你打的电话啊!”闺蜜八卦地凑过脑袋问。
“我哥啊!”
上课铃响了,两个小姑娘挽着手不急不缓地往座位上回。
许音学习不算好,比起她哥那天被争抢的逆天状元来说。
她实在够不上排面,高考也只刚过了本科线,进了江城大学。
“亲哥吗?”
“对啊!你想问什么?”许音偏头扫过去一眼。
“你哥声音好好听啊!”闺蜜姜瓷是个声控。“有女朋友吗?刚刚他那声嗯好性感啊!”
许音挑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闺蜜坐在身边“没有。但你别想了,我哥比你大五岁呢!”
许音闺蜜上学早,要比现在的同龄人小上两岁。
姜瓷掏出选修课的课本,不在意地接话“五岁又怎么了?你不知道年上爹系啊!”
胡乱翻了一页,小姑娘哑着声继续。
“而且我跟你说啊!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本小说,男主就比女主大五岁。年龄在感情面前根本算不上问题。”
“唉,哥哥有照片吗?”闺蜜是真的被方才那惊鸿一闻的声线给迷上了。
迫不及待想知道拥有这副嗓子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有。”许音也没藏着,将手机壁纸递过去。
她手机壁纸就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母亲在中间,她跟哥哥一人一侧。
照片中自己和母亲笑着,哥哥自始至终皱着眉头,情绪不高的模样。
闺蜜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照片的男子白领毛衣,冷肤,黑发,长睫毛,高鼻梁,粉唇。
要不是公开课,她险些叫出声。
“天啊!极品。哥哥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男人中的男人。”
许音抿唇一笑。
确实是极品,反正见过她哥的就没说不好看的。
“啊~闺蜜,闺蜜,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就把哥哥的微信推给我吧!我保证我就看看哥哥的朋友圈,绝对不烦他。你知道我的呀!”
许音视线往讲台上扫了一眼。
这节是选修的绘画技巧课。老教授已经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窈窕纤细的人影。
还没来得及看清脸,闺蜜就拉着她的胳膊疯狂叫喊。
周围已经有不少视线扫过来了。
许音被迫偏头。
尴尬的想捂住身边人的嘴。
“闭嘴。”
“那你把微信推给我。”
“下课给你。”许音真没招了“但你死心吧!我哥从不发朋友圈。”
“不发也行,微信头像也能让我幻想幻想。”
身侧人一脸痴汉样。
许音没好气的翻过去一个白眼。
台上老教授拍拍手,许音终于聚神看向讲台,只一眼。
她就再也移不开眼。
不可置信的将眼睛闭上,而后又睁开。
那漂亮到似妖似仙的姑娘还在。
怎么会是她?
真的是她。
她出现了。
时隔六年,她出现了。
老教授声音浑厚“这周我要去学习,这两节绘画选修技巧就由我的爱徒,也是你们的学姐。”
“阮念苏…带上。”
台下人,全跟许音一般无二的反应。
毕竟,讲台上的姑娘实在太漂亮。
漂亮到让人觉得觉得不真实,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来,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惊雷似的掌声让许音回神。
她慌乱的垂眼哪怕这种慌她自己也说不清。
毕竟,怎么算来。
当年的事,都是她对不起她哥。
她永远记得那日她跟妈妈拉开哥哥的房门。
屋内血流满地的模样。妈妈吓的昏倒在地。
她也一度耳朵失聪,心跳停跳的拨打电话。
抢救期间,无论,她怎么用哥哥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信。
活了这么多年,许音没见过这么残忍无情的,再怎么说,她跟哥哥也是滚过床单的关系啊!
至于这么绝吗?
身侧,闺蜜姜瓷还在捂脸花痴中
“哎,也不知道哥哥声音这么好听的人,在床上是什么样,估计喘起来,得老性感了吧。”
“哎,音音,你知道吗?”姜瓷又将脑袋递过去“我听说,越冷淡的人喘起来,越性感。啊啊啊……好想知道哥哥在床上喘起来什么样啊!”
许音抿唇抬眼。
视线再次回归讲台。闻言,沉声接话
“她知道。”
? ?一眨眼,六年了!咱小许,也是牛起来了,两千块说花就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