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拉下眼皮,许临越沉默着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走吧!”他哑声。
阮念苏感知到手心不自觉加重的力道。脊心一僵。
突然,脑子不在线的问
“许临越,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为何会问这个问题,阮念苏不知道。
但她猜,许临越一定迫切的想知道什么。
他的感情一向病态又疑心。
许临越步子一停,光影摇曳下,他回眸,不知是胆怯还是怯弱,嘴唇动了动,只说“没有”。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她还喜欢她。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她和谁说话,她和谁有不一般的关系,都没关系的。
他会克制的。他可以克制的。
只要她在他身边。
这些他都能忍耐。
阮念苏点头,既然他不问,她就当他不感兴趣。
——
经了他变态恋爱脑那一遭,阮念苏自然无心学习。
收拾了背包,就让许临越将她送回家。
到阮家别墅门口,许临越拉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或许是不知名的错觉,许临越总觉得这是与她的最后一次牵手。
那种道不明的胆怯,让他时时刻刻陷入恐慌。
尤其是临近毕业。
各种猜忌疑心,全全涌上他的心口。
许临越总有一种预感,他们会面临分别。
“还在生气?”低沉着声线,许临越灼灼看她。
他的眼神一向极具蛊惑性。
阮念苏不止一次发觉,跟他待一起的时间越久,她看着他出神的次数就越多。
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阮念苏皱眉
“我生不生气不重要。反正,你要清楚,人生是你自己的,跟我没关。”
许临越闭了闭眼,怕再惹她生气,他只能温柔地去讨好她。
暂时将那些惹她厌烦生气的话全吞下去。喉口滚了滚。
将人抱在怀里,许临越又用鼻尖去蹭她的脖子“好,我会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听到她这般话,阮念苏终于满意。
两人难舍难分的在别墅门口抱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你先走,我…看着你进去。”
阮念苏转身。
盯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许临越眉眼微垂。
阮念苏走一半,又停下来,扭过头来冲他招手。
两人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全被站在二楼的阮父阮母收入眼帘。
“老公,你怎么看?”
“配不上。”男人只道出三个字,就转身离开。
阮母跟在身后,哪怕她再溺爱女儿,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关系,她很清楚,终究不会长久。
“那…?”
“让他们再处一阵吧,高考结束,我会找那混小子谈。”
阮母点头。她是有私心的,让女儿难受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做不到,那就只能让她家雷厉风行的一家之主来做了。
许临越将阮念苏送回家之后,又去了图书馆。
晚间七点多钟的时候,他才背着包从图书馆离开。
到家的时候,本以为客厅是安静一片,但没想到有哭音传出。
许音还好点,许母已哭到嗓子沙哑了。
“发生什么了?”背包都没顾得上卸,许临越慌乱地出声。
许母还没控制好情绪。看到儿子回来,只胡乱的擦了擦眼。嘴唇动了好一会,可还是没将事情讲明白。
许临越抿着唇,还是从许音只言片语的细碎哭音中搞清了事情的大概。
“哥,那个畜牲回来了。他今天找到家里了。为了拆迁款,非说这房子写的他的名字,让妈妈把老两百万拆迁款给他…妈不给,他说要报警。”
许临越怔住。
顷刻间,眸底暗沉翻涌。
手掌不自觉地缩紧。
他想,如果那人不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他一定不介意亲手弑父。
要说,许家的悲哀来自哪里。
许临越清楚的知道,全是那个叫许俊的男人造成的。
年轻时出轨傍富,抛妻弃子,晚年被抛弃,又回来惨痛压榨。
只用了两秒,许临越就做了决定。
“报警,立马报警。将他送进牢里。让他吃一辈子牢饭”
“没用的。”许母还在哭“临越。”
“我今天下午跟音音,已经去过一次派出所了,警察说,这房子写的他的名字,于情于理,这两百万都该是他的,可这钱,妈妈是想让你上大学用…。”
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吟,让许临越心痛。
指骨发抖地,他上前,将许母抱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女人的背,说没事,他会解决。
许母浑身僵住,连哭都忘了。
这还是他醒来,儿子第一次跟她亲近。回抱过儿子,许母哭得心碎碎。
“对不起,临越,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这一辈子都在拖累你,要是我当时自杀,直接一死了之该多好。你现在跟音音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
许临越敛着眉,说与她无关。
有些人天生就该死。
费了很大的劲,将许母和许音安抚好,许临越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摸出手机,他习惯性看了消息。
微信置顶上的人,依然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
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许临越第一次没主动给她发消息。
算来,这还是两人谈这么长时间恋爱来,第一次没在深夜打视频。
半眯着眼,许临越将房间的灯关掉。
整个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抬手挡住眼睛,许临越忽地笑了。
就是笑得有些凄惨,像深渊中夺命的恶鬼。
看吧!
这个世界根本不会好,所有的阴暗压迫,只会压倒同一片渴求光的人。
他本以为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她面前,与她有不一样的未来。
可上天偏偏不让他如愿。
——
阮念苏今夜又成功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很简单,大小姐等了许临越的视频通话,等了足足一个晚上,他依然没打过来。
气的一整晚没睡着。
翌日。
太阳刚升起来,阮念苏就半睁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下楼的时候,还撞到正在客厅打游戏的亲哥。
大少爷正瘫在沙发上,阮父阮母今日有事,不在家,所以,他占山为王的格外猖狂。
打了个哈欠,大小姐头昏脑胀的出问:
“哥,一个人突然不给你打电话了,是什么原因?”
阮念羽正在打游戏,听到这话,抽空分过来个眼神“还能什么原因,变心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