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号,江城一中高三开学。
开学当天,高三就迎来了第一场考试。所有考试内容和卷面设置几乎与高考无异。
名曰其曰,测测“底细”
阮念苏趴在桌上,长长的眼睫垂着。
看题看的脑袋发昏,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
可骈凑在一起,她怎么就读不懂了呢!
漂亮的指尖拿起黑笔,大小姐百无聊赖地写了个“解”字,而后又无奈地趴回桌上。
算了!
没必要为难自己。
终于,下午五点,四场折磨人的考试结束。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上讲台,说今天晚上各科老师熬夜,明天考试成绩就能出来。
教室里仰天长啸的一片尖叫。
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阮念苏这种无所谓的。
在学校里,许临越终究不敢太张狂,竭力克制着感情。
可克制的后果就是,他只要看见有异性跟她说话。
他就想冲上去将人撕碎。
就比如现在这个名曰借她试卷,实则暗恋她的“雄性。”
黑眸死死盯着前方两人。许临越握着笔的手背用力到筋络尽显,紧皱地眉梢,像在忍受什么极大的剧痛。
晚间斜阳透过窗户割出阴影,投落在少年苍白的肌肤上。
碎发下的眸,深不见底。
胸腔翻涌的酸涩嫉妒,让他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
乍然,放学铃声响了,教室内的人一哄而散。
很快,教室内只余下他们两个。
像没有言说的默契。
阮念苏往包里胡乱塞了两本书。随即将目光瞥向身后位置。
许临越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根笔,垂着眼,不知在写什么。
“许临越,还不走?”
初春二月末,气温升了点。
她今日穿着薄薄的外衫毛衣,底下是一条蓝色牛仔裤。
从来没好好捆过的头发正凌乱的散在肩后。
许临越笔尖停下,抬眼瞬间就撞上她清澈柔美的眼瞳。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这般眼神看人的时候,那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懂。
“走。”微抿了下唇,许临越低声。
在学校里,阮念苏没让他牵手。许临越几次试探,都被她躲开。
只能缩着手,自顾自委屈。
竭力忍耐了一路,出了校门,许临越再也忍受不了,扯着她的手,将人拉进了学校后巷的一条小道。
身前气流带过,阮念苏后背被撞的生疼。
腰抵在墙上,她“痛呼”声还没叫出,她的手腕就被一股极强的力道禁锢着,随即高高举起,摁在头顶。
“许临越,你又犯什么病。”
变故发生的太快,快到大小姐连回神都没有。
许临越敛眉。
晦涩与嫉妒再次涌上,如冰山上的蓄势待发的火焰。只差分毫,就要奔涌而出。
“阮阮,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他忽然低语。
阮念苏掀眼“许临越,我对你还不够好。”
许临越深吸一口气。
须臾,长而黑的睫毛垂下来,喃喃接话:
“阮阮要是真对我好,就不会跟其他人说话了,你明明知道,你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我有多痛苦。”
大小姐眉梢一拧“我跟谁说话了?你又在痛苦什么?我看你就是有病。”
“他喜欢你。我知道。我之前就是这样看你的。”
“……。”
根本对不上逻辑的一通聊天。
阮念苏扭了扭被禁锢的手腕,没挣开。大小姐恼了。
“许临越,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他不否认,低嗯了声,脸凑过来。鼻尖近乎贴着她的鼻尖。
阮念苏又闻到了,他身上淡而清的洗衣液味。
“我确实忘了吃药了,你救救我吧!”
“你不救我,我活不下去的。”
“……。”
“你先松开我。”
她手腕细,又娇气,偏生他这次力气还极大,阮念苏觉得她腕骨的地方铁定让许临越捏红了。
她就是最近给许临越太多好脸色了。让他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阮阮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冯鹤说话了,好不好。”
“冯鹤谁啊?”阮念苏是真没搞懂,他吃醋的点在哪。
许临越惜字如金,似是不想多提其他男人一分一毫。抿着唇,他咬字眼“拿你试卷的男人。”
提到这茬,阮念苏想起来了。
五点多结束考试。那个坐在她前面,叫冯鹤的男生,好像是试卷丢了,说要借她试卷回去打印。
趁着晚上,再写一遍。
阮念苏自然同意。反正她不学,拿这资料也浪费,还不如造福人类。
“就这…。”阮念苏气地笑都笑不出“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
“是不是在你看来,是个男的,都喜欢我啊!我是人民币啊!”
“你就是人民币啊!我喜欢,很多人喜欢。”
脑袋轻蹭着,他声线直白又缠绵。
阮念苏“……。”
骂他的话又被憋住,阮念苏连架都不会吵了。
谁家吵着吵着夸就起来了呢。
“所以,不要再跟他说话了,好吗?”
动了动唇,他将脸凑近。五官骤然放大。
阮念苏表情凝滞。
看呆了。
单论许临越的脸已是清隽至极,再加上他此刻眼眸带着别样的委屈,那双好看的眼潋滟勾魂。
睫毛煽动中,像在蛊惑人心。
他在勾引她。
他在色诱她。
他在给她下咒。
明明已经知晓,可阮念苏发觉,她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她哥说的没错。
她骨子里,是有些恋爱脑在身上的。
今日,她已经默许,许临越控制她了。
好半晌,没有人说话。
可两人像都不着急似的。
就这样半搂着。
“不行吗?”他又道。像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的唇献过去。
颇有一种献祭的感觉。“那这样呢!阮阮,能答应我了吗?”
与此同时,小巷尽头,没人看见的劳斯莱斯车门。
助理正极力降低存在。
任谁都想不到,老父亲放学来接一趟女儿。
——竟撞上如此冲击的一幕。
他家一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刻正被看不清脸的人搂在怀里强吻呢!
瞧瞧那亲的,把她家大小姐都亲窒息了。
不动声色的,将车内温度调高,助理觉得他有必要说些什么。
“阮总,那或许不是大小姐呢!您…会不会是看错了。”
阮均珏一抬眉梢“我的女儿,我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