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越帝一行人已经逐渐远去的背影,李辰转过身来,向着梁兰微微躬身,拱手道,“长公主殿下,微臣,也便告退了。”
梁兰却是看了他一眼,狠狠咬了咬唇,“李侯爷暂且莫走,本殿下还有话要叙。”
“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方便,微臣便不打扰了。”李辰轻咳一声,低声道。
“不方便?真是,好一个不方便啊。”梁兰连连冷笑。
李辰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面色一赧,一时间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是啊,说什么?
他嘴里说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方便,可刚才却是“不方便”了半个时辰,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梁兰正梨花带雨地在他身下娇啼求饶呢。
刘喜子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心惊胆战,赶紧带着侍卫四下里散了过去,足足走出五十步远,陷于黑暗之中,把自己藏得好好的,免得师傅无名火发到自己一群人头上来。
那两个丫鬟将身体尽力缩进了殿中黑暗之处,争取连一角衣袂都不露出来,也生怕主子想起来她们两个,那就惨了。
“跟我进来!”梁兰一拂袖子,怒喝了一声,转身便进了暖阁。
李辰没办法,也只能轻叹口气,跟她进了暖阁,这可真是,孽缘啊!
由此,他倒也更恨上了梁穗,这个浑蛋福昌公主,肯定是她在搞鬼。
一想到梁兰是梁红玉的小姑,李辰头一阵大,孽缘也罢了,偏就这还是一通孽债啊,真是,要了亲命了!
进了暖阁之后,梁兰向两个丫鬟喝了一声,神色冷厉,“你们都出去吧,记住了,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有任何人知道了今天暖阁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会永远的消失!”
“是,殿下。其实,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丫鬟哆哆嗦嗦地道。
“嗯,出去吧。”
梁兰神色温和了下来,点了点头,挥手道。
两个丫鬟胆战心惊地出了殿外,在外面把门关上,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姐姐,殿下今天的脾气怎么这般好?如果,放在平时,怕是她就要将我们直接杖杀了。”
年幼的丫鬟轻声道。
“倒也是奇怪,只是威胁了我们一下而已,并且,这般状态下,居然没说让我们‘滚出去’,还很温和地说让我们出去而已,她,她怎么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年长的丫鬟也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女人要是那事儿上真正快活了,心情就会特别特别的好,甚至时间长了,性格都会发生转变呢。”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情……要是这么说起来,那,是不是男人就是比女人好呢?”
“嘻嘻,应该是的吧?要不然,为什么都喜欢嫁男人呀,而且男人要是不在家几天,女人都会各种不舒坦的。”
两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小丫鬟边走边小声地道,一半是因为庆幸,一半是因为,就算生死危机之中,甚至都不忘了好奇八卦!
此刻,房间里,李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没办法,他现在只能这样。
因为自从重新回了暖阁之后,梁兰就没说话,坐在他对面,一直盯着他看。
而李辰则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垂眉敛目,假意入定。
实在,太特么尴尬了。
可是梁兰盯着他,却是心潮起伏,浮想联翩,尤其是想起了刚才种种悸动人心之处,简直,心颤得让身体还在颤。
没想到,这样……快活!
就是,这该死的家伙,跟疯了一样,那般用力,险些把自己撞镶在地面上,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要被捅个对穿。
不过,这倒是也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个人都中了这种该死的迷香,他神智有些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梁兰一边心里面暗骂着李辰不知怜香惜玉,一边又在李辰开脱着,同时,回想着刚才的种种羞人又快乐之处,一时间,那颗心乱七八糟了起来,宛若马蹄踏过的春泥。
半晌,她长声一叹,“真是,造孽!”
李辰一惊,赶紧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讷讷地道,“殿下,之前的事情,实在是,事起突然,非臣之错……臣,向殿下道歉。”
“你闭嘴!”梁兰羞怒交加,怒哼了一声。
李辰从谏如流,立马闭嘴。
“刚才你在我身上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对错和道歉?”
梁兰狠盯了他一眼道。
“殿下,刚才臣意识不清,真的,不是有意的……”李辰低声辩解。
“不是有意的?那后来,你说,换个姿势,甚至还要我……也是意识不清?”
梁兰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只是潜意识中的行为习惯而已,毕竟,臣也已经成亲了,稀里糊涂之间,错把殿下当成了臣之妻妾,而殿下,委实也太过屈就顺从微臣,真的就依言而行,所以,臣愈发以为您是吾之妻妾……”
李辰艰难地道。
“我打死你这个死不认账的浑蛋!”梁兰又羞又气,一手托袖,一手露出白白的一截如玉藕般的手臂,向着李辰隔桌扬手打去。
李辰咬了咬牙,一闭眼,准备承受这一耳光。
无论原因如此,终究是铸下了大错,算了,让她打吧,打过了,便两清了。
可是,等了半天,他却并没有等到落在脸上的那一耳光,相反,幽香扑鼻,他一睁眼,便看见那皓白的素手,并不是打在脸上,而是轻拂在了面庞上。
“堂堂一个侯爷,勇冠天下的冠军侯,百万敌军都未曾伤得你分毫,若是你在一个女人手里落了一耳光,真传出去,岂不是堕了你冠军侯的威名?
我梁兰,又成了什么人?
罢了罢了,就当我打过了,气也消了。”
梁兰叹口气道,在他脸上温柔地一拂,却是缩回了手去。
李辰看着她,眼神略有些迷茫困惑。
这个梁兰,好像和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皇室中人,都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