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种在意是因为什么产生的,但也正眼看它的,不会像对待别的猪人狼人一样,就是副本的产物,不会有任何情感,随便可以杀死。
猪baby依靠跟几个人互动,成功让自己留下了存在感。
就算出现危险,也会想到它,能救顺手就救了。
成功从杂草变成了有存在感的杂草。
逼逼叨叨说了这么久,林杪夏总结道:
“比起狼人或者猪人,她像是进化了,是更高层次的生命。”
在林杪夏心中,它已经变成了她。
她总结道:
“像一个人。”
医生愣愣的看着猪baby,这次看到的不是她一身丑陋的皮毛,是她的眼睛。
一双灵动的,智慧的,有自己小心思的眼睛。
一双人的眼睛。
林杪夏生怕医生不懂自己的意思,尽量把话挑开了掰碎了说:
“所以,你不需要纠结自己是狼还是猪,因为你既不是狼也不是猪,你是人。”
为什么要纠结到底是白还是黑?
白和黑从来不是对立的,人是灰色的,是介于白和黑之间的。
有的人偏白,有的人偏黑,可是再白也不可能变成纯白,再黑也不可能变成纯黑。
医生纠结自己是狼还是猪,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困在空间里,根本就不是变不成猪或者变不成狼,而是没有看清自己。
林杪夏捧起她的狼脸,对上她失神的眼睛:
“你该脱下不属于自己的皮了。”
这样大家才能活。
她才能活。
医生呼吸有些急促,慌乱的撇开脸,避开林杪夏的视线:
“你让我想一想,再想一想,想一想……”
她不停的呢喃。
林杪夏也不打算为难她。
该说的都说透了,现在只能等医生自己想开,
等她想开了,自然就能离开空间了。
到时候她再用面具将顾行舟送走,这里就是她和柯仁最后的战场。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洗手。
林杪夏表情淡定,心里不停尖叫。
刚刚只顾着装逼,忘记医生脸上还有柯仁的脚垢。
好臭,好恶心,沾了她一手。
希望医生反应过来不用吐出来。
本来就虚弱,再呕吐,不等想明白就把自己折腾断气了。
林杪夏找了个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接了清水把手里里外外搓了好几遍,
还是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臭味。
但是手干干净净,都泡皱了,脏东西早就洗干净了。
估计是心理作用。
把脏水倒掉,走回小屋,发现医生盘腿坐在床上。
脸上表情平静,跟老僧坐化一样,充满了禅性。
下一秒要飞升一样。
身上的狼皮忽闪忽闪的,一会消失一会出现,接触不良了。
知道她现在处于关键时刻,所有人的命都系在她身上,林杪夏静悄悄的关上门。
坐在门口给医生护法。
心里怕的要死,草木皆兵,到处看,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反复检查。
生怕柯仁那个狗东西杀个回马枪,破坏医生顿悟。
这绝对是那个狗东西干的出来的事情。
林杪夏宣布,现在心中排行最狗的人已经变成柯仁,系统排在后面。
树影逐渐倾斜,时间好像都加快了。
林杪夏蹲在小屋门口,跟村口二大爷似的,昏昏欲睡。
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揉了揉眼角,把眼屎扣掉,她看向走出来的身影:
“恭喜啊。”
孟月娥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细腻的皮肤纹理在指尖像花儿一样绽开。
她露出羞涩的表情:
“要不是你开导我,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陷进牛角尖里,纠结一些有的无的,被情绪迷住双眼,陷入情绪的漩涡。
看不清楚现实。
“我们可以离开了。”
孟月娥说道。
以前没觉得,现在恢复人身,突然对外界特别向往。
迫不及待回到现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真实。
林杪夏打了个哈欠,没有接话。
孟月娥的笑容消失,有些焦虑:
“你会跟我一起走的对吧?对不对?”
林杪夏安静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是淡然的,平静的,带着一点点安抚。
孟月娥心里像是空掉一样,特别愧疚。
“真的走不掉了吗?”
林杪夏开口:
“柯仁不会让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
她已经烦了,厌倦了,不如就在这里做个了结。
作为牢笼囚禁别人,何尝不是变相被囚禁,成天被迫和一个蟑螂呆在一起。
一辈子呆在一起,永生永世,看不见尽头。
光是想想就眼前一黑。
既然蟑螂想要脱离,就干脆把这里当作战场,一决胜负。
孟月娥的脸上表情不断变换,纠结的很。
心里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这件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心里到底不甘心,想找到两全的法子。
放不下,松不掉,想要两手抓,什么都不想放弃。
林杪夏看她又开始陷入纠结,只能开口安慰。
大战当前,还要安慰队友:
“这反正是早晚的事,只是刚好遇到你的种子空间,比较合适,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并不是孟月娥的错。
她就是道德感太高,遇到一点事情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战战兢兢,总是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大多数善良的人,都有这个缺点。
黏黏糊糊。
林杪夏心底闪过一丝明悟,发现自己也是这样,黏黏糊糊,犹犹豫豫的给别人添很多心理负担。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与其在这里被情绪为难,不如想一想怎么做点事情,给对方增加一点胜算。
这么想着,林杪夏就这么说了。
孟月娥到底做了很久的狼人王,该有的果断还是有的,听林杪夏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倔强。
她走过来,将额头抵在林杪夏额头。
一股股精纯的能量通过接触源源不断的流进林杪夏身体中。
那股能量流到她的胳膊,犹豫了片刻,选择这里开始扎根。
她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一股股热量,白色的狼毛愉悦的舞动着,雀跃着,跟喝了大粪的杂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