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怜：“家诚，是妈妈。”
“妈！”陆家诚险些破音，“妈，这是您新号码吗？我现在记下来。”
平时店里会有很多司机送货和厂家的电话，多的数不清，如果不记下来，很快就会忘了。
秦秋怜笑了下，“嗯，暂时是，妈今天打电话是想问你件事。”
“妈，您说。”
“老房子还在你手里吗？”
“在啊，妈，您要是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房子的钥匙就在门顶上。”
“好，妈知道了。”
陆家诚喉咙滚动了下，“妈，您什么时候过来玩，我请您吃饭，我现在的店铺可大了，又租了一家更大的商铺。”
秦秋怜微笑，“现在都这么厉害了，等妈有空就去看你吧，我现在在你外公家。”
“外公？”
陆家诚从小就没听过自己有外公，之前奶奶在他面前骂他妈，都是骂她娘家断子绝孙，全家死绝了。
以至于他一直以为秦秋怜离开家，只能孤身一人。
“对，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你见一面，不过见不见也不要紧，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啊。”
“好……”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陆家诚心底似压了块石头。
他知道他妈妈还是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外公，他一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外公的存在。
刚才秦秋怜说见不见也不要紧，不就是说对外公来说，他并不重要吗？
孙秋水见他看着电话发愣，也没理他，把一地的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按照尺码挂好后，就去院子里吃饭了。
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后，她和陆家诚之间有种微妙的氛围。
她担心陆家诚赶她走，也不敢多说，只能一个劲地干活。
黄毛王阳拎着一大串油炸进来，“哥，我买了油炸，要不要吃。”
陆家诚将话筒猛地放到座机上，“说了多少次，重口味的不能放到店里，你聋了！”
王阳咽了下口水，“哥，我错了，我本来就想把油炸放门口的，我只是想进来叫你跟孙姐。”
王阳被吓得声音很小，脚也往后退了两步。
陆家诚知道自己过激了，深呼一口气，从抽屉里掏出几张一百块大钞，往王阳口袋里一塞，“以后买饭不用给我和你孙姐带，钱好好攒着，争取在这云城能买个自己的房子。”
王阳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嘞哥，谢谢哥，晚上还有一趟货要来，我吃完就回去补觉。”
“嗯，辛苦了。”
陆家诚拎着王阳递来的油炸，“走吧，到院子里吃。”
“可……”王阳有些犹豫，刚才不是还说不让在店里吃的吗？
“今天你生日，给你个特例。”
王阳愣了一下，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给他过生日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他还有生日。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份证上不是有？”陆家诚揽住王阳的肩，“走吧，刚才是哥不好，不该对你乱发火。”
王阳眼里有些湿润，“哪有，我也不好，我不该把东西随便拎进来的，这事儿明明都说过好几次了。”
两人推推搡搡走到院子里，见孙秋水已经吃上饭了，就在旁边坐下。
王阳已经习惯孙秋水和陆家诚之间冷漠的关系了。
陆家诚将油炸递给孙秋水，“今天王阳生日，咱们一起吃点儿。”
一顿饭只有王阳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陆家诚偶尔回应几句，孙秋水全程没有表情。
到了晚上，王阳出去接货，孙秋水忙完就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陆家诚拉住孙秋水的手，“秋水，我错了，之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了。”
孙秋水鼻子一酸，她等了那么久，以为陆家诚会觉得她狠心，不想留着她，没想到他却先跟自己道歉。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掉下来。
陆家诚一把抱住她，“好了，对不起，我错了，之前的事情不怪你，你是为了咱们的服装店好，我也一时冲动对你大吼大叫，我该死，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犯浑了。”
孙秋水哭得越来越大声，“你不怪我？”
“傻瓜，我怪你干什么，这次是我的错啊。”
白天和秦秋怜的一通电话，他又一次想明白了，他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期待母亲的原谅，但只要还能和母亲偶尔打电话，聊聊天，他就已经满足了。
期待越少，失望就越少。
他应该承担自己错误的后果。
另一边。
秦秋怜和郑方雄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回去一趟，就直接关机了，她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郑方雄一听，气得差点倒仰。
柳青在一旁叹气，“来不来还不一定呢，这边事情还没搞定吗？”
郑方雄：“没有，说是材料不齐全，得想办法把她身份证号码留下来。”
“爸，身份证号码我可以帮忙，但是姐会不会不回来？要不直接绑了带回来签完字算了，不然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芳如！”柳青被郑芳如一段话吓得差点魂都飞出去，厉声喝道。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也不能当着郑方雄的面这么说。
这些年，她和郑方雄一起过日子，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阴晴不定，又捉摸不透。
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对这个女儿产生感情。
“爸，妈，我就是随便乱说的，对不起。”
郑方雄深色的眸子眯了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柳青：？！
郑芳如：？！
“那就是说——啊！”突然被柳青暗暗掐了一下，郑芳如立刻闭了嘴。
郑方雄：“芳如，你之前那个男友不是进去了吗？还有多久能出来？”
“已经出来一个星期了！”郑芳如瞥见柳青瞪向他，也不敢说了，只能低着头，“爸，他现在已经不偷不抢了，我、我也只是在他出来那天见他一面，请他吃了一顿饭。”
“嗯，等明天看她回不回来，不回来的话，就让他去把人带回来。”
“好！”
郑芳如在郑方雄这里拿到了主动权，也不担心柳青瞪她了，直接忽略她警告的眼神，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