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朵朵回头,透过老旧的门缝,望向街上的奴隶笼子,里面的兽人都奄奄一息,
夏辞更是虚弱的几乎没了呼吸,已经看不见胸膛的起伏,有蛾虫在他头上伤口飞来飞去,他动也不动,眼睛里暗淡无光,脆弱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死掉,
他等不了了,
这具身体的心脏揪的难受,眼睛里酸涩的泪水时刻都想要夺眶而出,
夏朵朵深呼吸几次,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待神色无常后,
她推开门,从小屋里拖出来个破旧的桌子,努力的朝外面拖去,
夜无殇跟在后面提了过来,直接提到了外面,
外面此时早就热闹起来了,
墨玉尘走了,别人该怎么生活,还是要怎么生活的,
遇到好吃的,纷纷尝个鲜,这里本是一条商道,来往客商繁多,
卤煮的味道更是飘满了整条街,香味很浓,过路的人纷纷被吸引。
“好香啊!”
“什么饭食这么香?没见过,叫什么名儿?”
“摊主来一碗!”
很快三张桌子又坐满了,
贩卖奴隶的客商来的晚,只能端着碗,在路边站着,
破旧的桌子放好,六张椅子也放好,夏朵朵麻利的提了水,将桌子擦干净,
夏朵朵小跑过去,十分谄媚的对奴隶客商说道:“客人让您久等了,桌子已经搬来了,实在是小店招呼不周,咱家饭食好吃,来的人也多,借来的桌子有点儿旧,您可千万别嫌弃……”
夏朵朵说话夹着嗓子,跟原来一点儿也不像,
但笼子里的夏辞忽然睁开了眼,嘴唇张合了一下,没能发出声音,
他扭动着断裂的翅膀,痛的脸色发白的转身抬起了头,眸子血红的看向夏朵朵。
他这一看,短头发的奴隶商贩也猛然看向夏朵朵,
夏朵朵:“他长的真好看啊?多少钱?”
短发奴隶商贩阴恻恻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夏朵朵:“下午拍卖,价高者得!”
夏朵朵莞尔一笑,对着夏辞瞪回去,调笑道:“看什么看?想吃我店里的饭吗?美得你,我才不买你呢,废物,我买旁边儿的雄性!”
“长得壮,好使!”
“哼!”
“客人您快请!”
说完跑到街对面,从肩膀上扯了块儿搭着的兽皮,又把板凳麻利的擦了一遍,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奴隶商贩快坐,
短发奴隶商贩刚一坐下,她就又是倒水,又是递筷子,又是添了一勺卤煮,还热情的请他再买两张葱油饼。
她这副油腔滑调,谄媚世俗的样子,让奴隶商贩都忍不住皱眉,
觉得她跟兽王城的兽人都差远了,实在是丝毫不搭边儿,
而且擦桌子姿势都带着几分圆滑和世故,买的多的擦的多,买的少的擦的敷衍,
短发奴隶商贩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们这一行人,一共三个高手,其他人都在楼上等着接应,,他在楼下看着,
但赶路许久到底是乏了,此时已经临近中午,碗里的食物又太香,他也就抓紧吃了几口饭,
夏朵朵趁着这个功夫,提着一框脏碗往街上走,边走边喊:“臭蛇你碗刷好了没有,又有一框啦,活儿干不好就别吃饭啦!”
走过街边的时候,身子提着框似乎提不动,趁着踉跄往奴隶笼子一侧步,偷偷扔了一块儿饼到笼子里,
夏辞感受着手边温热的触感,用唯一能动的手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块儿食物,
本来已经暗淡的眸子里再次迸发出光彩,
他看向提着框跌跌撞撞走远的瘦小身影,眸子里的血泪滴滴答答。
朵朵,是你吗?
多希望你还活着!
可是,可能吗?
夏辞绝望的闭上眼。
……
“洗完了没有?”
小镇外河边,夏朵朵踹了冥烬渊一脚,
冥烬渊扭头,可怜巴巴的:“妻主!”
真是辣眼啊,夏朵朵要不是忙着能再踹他一下午,
“别洗了,你现在就回家,找到郁白,让他把有毒的草,什么拉肚子的,头晕恶心的,昏迷中毒,只要不是当场毒发的草,通通都采一些过来。”
“冥烬渊,我看见六哥了,就在卖奴隶的笼子里。”
“他们有三个觉醒的高手,二十五个成年雄性,夜无殇分析八成是陷阱。”
“……”
冥烬渊敛了神色,他知道三个觉醒高手二十五个成年雄性代表着什么,这样的战力,世界上很难有人能一战,
就算家里有两个觉醒的,那也是自己脱身容易,带着重伤的夏辞走难。
“我知道了,我会让牧衍之和戾唐在山崖上待命,妻主等着!”
说完化身为蛇,呲溜一下不见,哪里有要冬眠的样子。
夏朵朵:“……”
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今天早上那随便一点的净化,效果那么明显吗?
她有那么厉害吗?
碗里的油脂很多,在冰凉的河水里尤其难刷,所幸有可以起泡的圆叶子草,像是低配版的洗洁精,缓解了一二,
手浸泡在冰凉的河水里,沁的手指生疼,
油脂凝固,清洗缓慢,
她觉得一碗三十的卤煮卖便宜了,
光那一锅卤煮,盐巴就得用一次性杯子的半杯那么多,再加上葱姜水花椒大料什么的,调料就用了三百晶币的……
正盘算着价钱,冥烬渊嗖一下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摞草,
郁白:“吱吱吱!”
郁白从冥烬渊袖子里钻出来,
妻主,妻主,这些汁液会让人拉肚子,三个时辰后才开始拉,然后虚到站不起来一整夜!
“味道苦吗?”
“吱吱吱!”妻主,甜哒,甜哒!
“好!”
夏朵朵提着冥烬渊刚才刷好的碗回去。
边走边盘算怎么应对。
回到店里时,
夜无殇已经把一锅卤煮卖完了,
夏朵朵麻利的炒料又卤上了一锅。
这麻利程度,不用看都像是常年卖饭食的摊主,奴隶商队的短发高手也就一点儿猜疑也没有了,
坐在桌子前,边看着奴隶笼子,边揪着葱花饼泡在卤煮汤里慢慢吃,
刚才上楼的奴隶商贩走了下来,为首的头上带着抹额,脸上一块儿刀疤,
坐在吃卤煮的奴隶商贩立刻起身,恭敬道:“夏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