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私心里觉得,小女儿已经成为几个儿女中的顶梁柱。
这个顶梁柱不是以责任为主,也不以男女定论,主要是用脑子说话。
“我知道你的心事,孩子长得太好,又聪慧,你怕将来护不住她,可你也不愿意委屈了孩子,那咱给她找个靠山不是更好?”
高大壮看着妻子,认真地给她分析,他真不是拿孩子去换情谊,而是真心觉得这样做是两全其美。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嫁得不好,同样生不如死?”徐氏是打过林家的主意,但她不允许别人带着目的去想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说。”高大壮怕徐氏误会自己,赶三撵四地解释:
“现在孩子还小,既然义弟要回来,两家定然会多走动,我的意思是咱们耐下心来,一边观察一边培养,到时候不合适咱就另外找,义弟同袍也好,弟妹娘家那边也罢,总归比咱们人脉广些。”
高大壮私心觉得小女儿已经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论是从对子女怜爱的角度,还是为了家里前景思量,他都希望她能好。
她好,家里才能好。
徐氏一直盯着高大壮,确定他说的是实心话,才放松身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现在对林通家里已经没那么上心了。
女儿自己能耐,认识了这涞水县里名望最高的,最有钱的人,又跟柏家兄妹相交,只要维护好了这几方人脉,就不怕被常人欺负。
卓然跟那位廖大人就是前车之鉴。
对于林通一家,现在在徐氏心里,更多是用来扯大旗唬人。
不过若真如高大壮所说,林家的长子出类拔萃,倒也可以考虑一二,要是不行,那以林家为跳板的计划不变。
高大壮看着妻子合上眼,无声了的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这跟虎口拔牙差不多了,要不是真心实意,估计明儿家里就得办丧事。
“你是她爹,真心实意为她想,你怕什么?”徐氏闭着眼哼了一声,半警告半吐槽地刺他。
“我是怕你伤心,觉得选错了人。”高大壮声音极低地回了一句。
徐氏没再吱声,只是往男人身边靠了靠。
……
因为铺子里的一顿饭,让焖炉烤鸭店的老板茅塞顿开。
他表示往后何呦呦去吃烤鸭都免费,同时还跟高翠翠定下小食订单。
捞汁儿小海鲜跟他那边不太搭配,就只定了几斤意思一下,蛋类倒是定得比较多。
尤其是黄金蛋,掌柜的忽然发现,金色的蛋切成薄片放到鸭架汤饼里不但美观,还增加了一股别样的鲜味儿。
他试着用蛋皮切丝替换,但油少的蛋皮有些蛋腥味儿,油多了放汤里又浊气,所以这个黄金蛋,烤鸭店要的最多。
这倒是出乎何呦呦的意料了,她本以为黄金蛋技术含量太低,味道也只是普通,会第一个被淘汰掉呢。
因为聚餐意外带来的订单,让高翠翠的事业心略微有些膨胀,不过刚被徐氏带头给紧了皮,倒也没敢表现出来。
照顾到高家没有车轿,柏瑷早就跟何呦呦打好招呼,让家里的仆人来接,等宴席结束再把她送回来。
到了巳时,柏家的轿子准时到了门前,徐氏送女儿出门,忍不住小声叮嘱:“在外做客吃东西要注意,看别人动筷了你再跟着吃。”
何呦呦点头,明白这是娘想告诉自己,小心饮食不对,虽然概率不大,但小说里这种桥段可不少。
来接人的中年仆妇恭敬地给何呦呦行礼,何呦呦点点头,然后看了徐氏一眼,表示这仆人她人的,是柏瑷身边常跟着的人。
“娘你放心吧。”何呦呦被扶着上了轿子,看到仆妇亲自接了高慧慧捧着的包裹得严实的两幅棋,这才跟娘告别。
人生第一次坐轿子,对于何呦呦来说还挺新奇,她没贸然地去掀轿子两侧的窗帘,而是透过门帘下方的缝隙猜测这轿子的行进速度和位置。
一路上拐了四个弯,走得都是大路,她甚至认出常在路边叫喊的小贩声。
后半截行人之声渐少,偶尔有蹄声,牛的行进速度慢,脚步沉重,驴的脚步轻俏,唯有骡马的蹄声清脆规律。
“何小娘子,咱们到了,您不用动,咱们直接进二门。”那仆妇一直跟在轿子侧边,这会儿忽然出声说了一句。
何呦呦就见着轿子门下出现了台阶,但她没感觉到任何颠簸和晃悠,平稳地过渡到了一道高高的门槛内。
又顺着青石路走了大概五分钟,轿子终于落地,柏瑷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过来了。
“何姐姐来了!”何呦呦从轿子里钻出来,柏瑷已经到了跟前了,看到何呦呦两眼就开始放光,心中疯狂尖叫,她何姐姐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小姐妹两个互相见礼,柏瑷先替自己哥哥解释一句:“我哥哥在前面待客,未曾亲自迎接,让我替他赔个不是。”
“柏兄太客气了,祝柏妹妹如春日暖阳,笑颜常开,岁岁平安,年年康乐!”何呦呦献上祝福,身后的妇人捧着礼物自动上前。
“这是我送你跟柏兄的礼物,闲来无事做来玩的,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善老先生太狡猾,被他先窥了去,万望妹妹别生气,稍后我再补一个好玩的单送你们。”
何呦呦指着妇人手里捧着的盒子,面有歉意地道歉。
“哈!你这么说我倒是真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啊,能叫他老人家这般狡猾,快快,咱们先进去打开看看。”
柏瑷不介意的摆摆手,好奇的心思占了上风,恨不能现在就拆开看看。
话是这样说,但柏瑷还是先带着何呦呦去见自己的母亲,并解释了一句,父亲带着哥哥在前院招待男客,稍后宴席上会见到。
何呦呦愣了一下,竟然不分席吗?
古代给她的刻板印象,都是男女分开,哪怕是一家子,也是一个去这边,一个去那边,到走的时候在门口的车轿集合。
“因为我们年龄小,正儿八经的设宴显得死板又无趣,爹建议说在花园里摆席,咱们一边吃一边玩,还请了城里变戏法的来……”
柏瑷拉着何呦呦一边走一边絮叨的解释,等到了后院的待客厅,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待何呦呦一进门,屋里忽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