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雪拽起程雅的衣领，将她甩到一边，程雅屁股着地，腰椎那块地方疼得厉害。
她嘶了声，碰了碰擦破皮的手肘，咬了咬牙忍下，不想生事，扶着腰要离开。
苏琼雪推了把她的肩膀：“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你想怎样？”
苏琼雪朝自己的鞋淋了点水，往她面前一抬：“舔干净，我觉得干净了你才能走。”
程雅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越过她离开，没走出两步，头皮一痛，女生薅她的头发，将她拽回来。
程雅忍无可忍，反手脱下鞋往她脸上呼去，掐她的脖子往地上摁，苏琼雪脖子被掐着，失声尖叫：“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拉开啊！”
闻帆正在院长办公室，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五官俊浓深邃。
院长亲自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闻总，学院始终以学生的健康为重，德智体美劳样样不能缺，只是建高尔夫球场的事儿，您看？”
没等他开口，一个男生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门都不敲，院长呵斥：“一点规矩都没有，出去！”
男生喘了口气，说：“院长，学生会有人打起来了。”男生看了眼闻帆，眸光闪了闪：“在会长休息室，碰坏了不少东西…”
会长休息室外围满了人，校长挤开围观的同学，看到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大声呵止她们。
“都给我住手，停下！”
闻帆倚在外面的栏杆上，狭长的眼射向里面。
院长叫来几人，把压在程雅身上的几个女生拨拉开，程雅站起来，闻帆看到那张脸，眉心拧成了川字。
原本白嫩柔腻的一张脸，被淤青和破皮的唇糟蹋得不成样子。
院长在其中调停，话还没说几句，身旁一道影子一下子窜了出去。
苏琼雪一声惊叫，众人反应过来，程雅把人扑倒在地，骑上去，往人脸上干脆利落地猛扇巴掌。
程雅打红了眼，此刻的她像被逼急的小野兽，不管不顾地往人身上撕咬回来。
校长几人都被她这幅样子唬住了，反应过来，喃喃自语：“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辅导员通知他们的家长，即使在外省，也要他们任意一个监护人过来，几个女生的家长都是上流圈的精英人士，浑身带着一股子傲慢和冷漠。
反观程雅的母亲，穿着朴素，黑色胶鞋，洗的发白的短袖，外套着一件胶塑的围兜，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深，看起来像从菜市场赶来的。
程雅看着她，神色复杂，再看她为了自己，求校长和几个家长的原谅，几乎要给他们跪下。
程雅心酸，见她被几人刁难，要下跪，程雅扶住她，隐忍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请你们原谅我，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跪下！”
程母一听，毫不犹豫地跪下，程雅想拉都拉不住：“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
程雅眼眶酸涩，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苏琼雪下巴微仰，懒懒地卷着头发玩：“都说了，让她给我跪下，我就原谅她，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她母亲，是我教导不严，我替她。”
苏琼雪佯装为难，叹了口气：“也行，反正你跟她一样下贱，谁跪都一样。”
“你再说一遍！”
被这样侮辱，程雅当即炸毛，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撕了。
苏琼雪缩了缩肩膀，躲到院长后面，瞪回去：“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
程雅确实有那么一刻，想弄死他们。
程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推了出去，办公室门关上，温母把温栀拉走。
她的行为恶劣，辅导员处以院级处分，勒令她停课一周，好好反省。
程母把她带回去，程雅本以为她会数落她，不曾想，她将温栀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小栀，是妈妈没用，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白白受委屈。”
程雅浑身一震：“你知道不是我的错？”
程母将她凌乱的头发理好，慈爱说：“我的小雅最懂事，怎么会惹事。”
程雅鼻子一酸，她想妈妈了，也不知道她的妈妈怎么样了。
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照顾她的学业，母亲辞掉工作陪读，在学校附近市场买菜。
知道她不喜欢吃苹果，会把苹果削成不同形状哄她吃下，没钱买裙子，会将她年轻时最喜欢的裙子拆了，改成她心仪的裙子。
她从没有因为没有父亲而觉得遗憾，反而幸运自己能是她的女儿。
妈妈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她，她一个人怎么办，会不会受人欺负，会不会因为想她哭坏了眼睛……
程雅躲在被窝抹眼泪。
她一定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妈妈只有她一个亲人，她也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她们谁都不能失去谁。
————
程雅这几天都陪程母去菜市场卖豆芽，之前她帮妈妈卖过菜，上秤这些都挺熟。
“一块二，微信扫码。”
程雅伸手捞一把豆芽，用塑料袋利落装好，听到微信提示音，才把豆芽递出去。
面前出现几双精致的牛皮鞋，不等她抬头，面前装豆芽的泡沫箱被踢翻，一张钞票落在温栀脚下。
苏琼雪傲慢嚣张的声音传来：“豆芽我全包了，够吗，不够我再加。”
她脸上还有几条被抓出来的伤痕，没好全。温栀舀起一勺水往她们身上泼去，她们尖叫着躲开。
程雅将塑料勺扔到一边：“滚边去，好狗不挡道。”
“你！”苏琼雪气得发抖，想到什么，她强压下怒气：“给你一千块，今天所有的豆芽我包了，送到这个地方。”
她拿出一张纸和几张钞票，扔温栀身上。
不赚白不赚，这一桶豆芽做多卖九十多块，一千块是十天的量，程母腰不好，刚好可以那这个钱给她买个腰垫。
待剩下最后一桶豆芽，温栀把它装在一个泡沫箱里，坐车往苏琼雪说的地方去，
浮世汇
位于京市市中心的会所，京市有名的销金窟，这里是会员制，消费足够了才够资格进去。
程雅从后门进去，进入大厅，这里正举办一场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