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帆被秘书送回去,把他送到市中心的高级公寓,秘书轻车熟路地打开灯,看到客厅沙发坐着的贵夫人,一愣。
“闻夫人。”
闻母在国外定居,很少回来,秘书见过她,把闻帆放在沙发上后便走了。
闻帆醉的不省人事,瘫在沙发上,闻母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毫不犹豫地朝他脸上泼去。
闻帆皱了皱眉,有一瞬间清醒。
睁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闻母,喃喃出声:“闻女士……”
他从不叫闻母为母亲,他们是母子,但关系上更像不相熟的人。
何况三年前,闻帆得知程雅的离开是因为她,闻帆与她就更没有亲情可言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闻母声音冰冷,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东西。
对于她来说,闻帆是她生出来的,她养他,闻帆就该为她创造价值,但现在,闻帆不仅不能给她带来价值,甚至还给她找事。
闻母不能容忍没用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决定逼他一把:“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跟你断绝关系。”
“呵。”
一阵令人心悸的寂静后,闻帆突然笑了声,闻母皱眉:“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不,闻女士怎么可能会开玩笑。”
闻帆清醒了很多,揉了揉眉心,像做了什么决心般,顺着她的话下去讲:“既然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做吧,明天之后,我跟你再没关系。”
闻母震惊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一向以她为重的闻帆现在竟然对她这样。
之前,她多次以这个让闻帆做了很多事,包括离开程雅,他都照做,这次她不过顺便说说,这小崽子竟然真的想这么做。
硬的不行,闻母只能来软的,讲道德绑架驾驭的炉火纯青:“闻帆,你有没有心,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知道我多幸苦,如果不是我每顿省下来让你多吃点,你能活到现在!”
闻帆习惯了她这些软硬兼施的手段,无动于衷:“你老了后我也可以这样养你,但如果你再逼我做些不喜欢的事下去,之后还有没有这个待遇我就不确定了。”
“你!”闻母第一次被闻帆气成这样,偏偏这样的闻帆,闻母不知道该怎么做。
之前的那些办法对他没用,现在的闻帆,就像一个没有心的,如果她现在自杀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心疼她。
面对闻帆的无动于衷,闻母选择以退为进,冷静下来:“你好好冷静一下,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谈。”
闻母刚走到门口,闻帆的声音传来:“把她赶走那一刻,你很开心吧,现在她再也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你满意了。”
闻母全身一僵。
她终于知道闻帆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三年过去了,他还在怨她,怨她赶走了程雅,如果不是她赶走了程雅,现在的他们,应该有孩子了。
但闻母从不后悔三年前的决定。
程雅那样的,就是配不上闻帆。
也就闻帆这傻小子把她当成宝,她那样的,随便上街都能找到一个,她真想不明白了,程雅那样的有什么好的,值得他那样做!
闻母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里面装的什么,把里面的水倒出来,让他清醒清醒,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为他好!
面对闻帆的突然发难,闻母微仰下巴:“我确实很满意,你们就不该在一起,她配得上你吗,配不上,我不过是在你们恋爱最浓的时候拆散你们,所以你对她还恋恋不忘。”
闻母声音缓下来:“再过几年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过几年你就可以放下她了,然后结婚生子,过自己的生活。”
闻帆突然暴躁的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挥地上,身上的酒味越来越浓郁。
闻母被这样的他吓了一跳,冷下脸:“闻帆,你今天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从三年前她离开我那天就疯了。”
闻帆目光猩红,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这都是被你逼的!”
闻母全身发颤,是气的,也是怕的,其中同时夹杂了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这些情绪压着她,让她不能再在这留下:“你自己冷静冷静。”
很快,客厅安静下来,如果不是灯开着,看到沙发上窝着的那人,才知道这里还有人。
闻帆醉了,瘫坐在沙发上,意识不清,嘴里一直念叨着程雅的名字。
隔天,闻母得知程雅离开了,她找到温兮,特意约温兮见面。
两人在咖啡店,温兮第一次跟她见面,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她从程雅那儿,听了不少关于她的话,总的来说,形象不太好。
闻母看着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时,下巴总是高傲仰着,就像现在,她觉得温兮是程雅最好的朋友,那么相应的,温兮跟程雅是一样的身份地位,得罪起来没有负担。
“温小姐,我联系不上程雅,我希望你转告她一声,让她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儿子闻帆。”
温兮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没忍着,真笑出了声:“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们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你插什么手。”
闻母从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挑衅,登时火大,威胁的话一骨碌吐出来:“小姑娘,我劝你把这些话都收回去,跟我道歉,然后乖乖照我说的去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股瞧不起人的傲视,温兮最讨厌这种人,连装都懒得装,就差把讨厌两字写脸上。
“我说了,不关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你个老太婆少操这心。”
温兮骂起人来直白的很,也非常气人,闻母被气的不轻。
顾不得平时装得一副矜贵样儿,猛拍桌子起身:“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她这一拍一吼,引来咖啡店里人的诸多不满,有的甚至拿起手机拍摄。
闻母怕他们发网上,强自冷静下来。
温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生气啊,我不过就随便说说,你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