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知道:“教主,山水城兵多将广,薛怀仁深得民心,若强行攻取,恐两败俱伤。属下愿前往招降,陈说利害,力争不费一兵一卒令薛怀仁臣服。”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薛怀仁坐拥十万大军啊……”殿上一时哗然。西漠龙更是持着溜钉锤喝道:“楚右使!你这话也说得忒满了吧?莫不是觉得新教主好糊弄?”
西漠龙此言一出,慕容寒婵唇角微扬,不由想起龙阳城中与逍遥浪的往事,一时竟出了神。
楚先知见教主面含浅笑却神思不属,久未言语,当即提高声量道:“教主!若属下招降不成,届时再举兵讨伐也不迟!”
这一声将慕容寒婵从回忆中惊醒,她一拍椅缘:“既然右使有此决心,吾便给薛怀仁一个机会。你且去招降,大军随后而至。三日之内若无结果,吾必在万军中取他项上人头!”说罢信手一挥:“散了吧!”话音未落,人影已在原地消失无踪。
祝悔情与春香踏入白云城,只见城中要道皆张贴着春香画像,告示写明寻得此人者,赏银二十两。春香轻抚着自己的画像,激动地对祝悔情比划:“定是风哥在寻我!一定是他!”
祝悔情细看告示后,毫不犹豫将其撕下:“既是这般,揭下告示去领赏便是!”
告示刚被撕下,一名士兵便上前质问:“你们敢揭告示,可知此人下落?”
祝悔情将告示哗啦一展,直指春香:“此人不就在此!你且瞧瞧,她与画像像也不像?”说着,将画像与春香的面容平齐对齐。
士兵左右打量,画像与春香眉眼确是极像,只是真人脸上多了些痕迹。他微微点头:“二位请随我来,寻你们的人在祝家庄。”言毕,上马引路,祝悔情二人纵马紧随其后。
祝家庄内,谢云风正教授士兵剑术,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师傅,营外有二人求见,其中一位自称是您夫人。”
谢云风顿时喜上眉梢:“什么?!春香!”他激动地收剑,“快带我去!”话音未落,已快步奔出。
片刻后到了营门外,谢云风与春香四目相对,满心相思尽在不言中。两人眼眶都泛起泪光,谢云风终于忍不住唤道:“香妹!”
“啊呜…”春香虽不能言语,却也激动地发出一声轻唤,朝着他奔去,紧紧相拥,久别重逢的喜悦化作泪水滑落。
谢云风哽咽道:“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到底去了哪里?”
春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谢云风缓缓推开她,才发现她脸上有一道道白色痕迹,似是剑伤。他惊呼:“你的脸?受伤了?这几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双目圆睁,满是心疼。
祝悔情立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暗自思忖:这谢云风倒是个痴情之人,难怪春香始终念着他。
春香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委屈的泪水汹涌而下,她用剑鞘在地上写道:“凌雪妍。”
“凌雪妍……”谢云风低声念着,望着地上的三个字,满脸难以置信,眼神迷茫,踉跄着后退一步。他心中纷乱:难怪那夜她会在破庙救我,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算计,还给我下了催情药……
祝悔情见谢云风这般神情,上前说道:“谢公子,这个叫凌雪妍的女子实在狠毒,她不仅吸走春香的内元,还在她脸上划下数刀,更将春香喉咙毒哑,真是丧心病狂!”
谢云风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春香无法言语,只能用剑鞘写字。他猛地扶住春香的肩膀,含泪仔细打量,泪水滑落:“香妹,你……受苦了。”随即拥她入怀,“都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你。”
春香也哭得泪流满面,她缓缓推开谢云风,止住泪水,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挥剑鞘又写道:“我咽不下这口气,要找凌雪妍复仇!”字迹深刻,目光决绝望着谢云风。
谢云风颔首:“好,我与你同去,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春香毫不犹豫扑进谢云风怀中,他的支持,便是给她最大的慰藉。
祝悔情思索片刻后说:“春香,谢公子,你们此去务必多加小心!我已退出江湖,不问纷争,复仇之事,恕我无法相助。二位保重!”言罢,抱拳行礼。
春香哽咽着比划:“师姐,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你也保重。”
谢云风看着春香的比划,心如刀绞,痛恨凌雪妍竟下此狠手,握剑的手因用力而作响。
祝悔情看向谢云风:“谢公子,我师妹春香,今后就拜托你了,还望好好珍惜。”
谢云风重重点头:“请师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如此便好,告辞!”祝悔情转身纵马离去,转眼便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谢云风托士兵向祝子星转达辞意,随即与春香上马,扬鞭催骑,带着满腔恨意直奔龙阳城而去。
龙阳城中,从白云城赶回的凌凄晨与易明昭骑马立在城门口,短短数月不见,城中早已物是人非。
“云舟(易明昭子云舟),我本欲寻欧阳龙渊报仇,不料他已死于他人之手,更未想到……小妹成了城主。我实在……”凌凄晨面露惭色,易家之城竟由凌家接管,他不知如何面对易明昭。
易明昭却淡然一笑:“凌兄不必挂怀。江湖风云变幻,世事难料。城主之位易家不坐,凌家不坐,自有他人来坐。兄实不必为此烦恼。”
凌凄晨如释重负:“你这般说,我便安心多了!我自幼鲜少出山庄,好友唯有你与子月姑娘,我……真怕失去你这位朋友。”
易明昭道:“凌兄,你我萍水相逢,却成了患难之交!纵使江湖纷争有所牵连,也不会影响你我的友谊。”
凌凄晨笑着点头:“好!有你易云舟这句话,我凌凄晨此生交友无憾!”说着,伸出右手。
易明昭当即伸手相握:“凌兄,我大哥已逝,府中只剩小妹一人,不知她近况如何,我得先回去看看。”
“好!若有需要,尽管告知我。”凌凄晨嘱咐道。
易明昭调正马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