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点头:“言之有理。可小少主她……安危实在令人悬心。”满面愁容。
“季叔叔放心!只要小姐不再寻短见,我等拼死也会护她周全,绝不让老城主血脉断绝!”陈友亮语气坚定。
季玄略一思索,“此事好办!我开导她几句。”言罢,二人转身走向易晴雪。
易晴雪见二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中忐忑,忍不住问道:“季将军,您有什么事吗?”
季玄正色道:“少主,属下才知您乃坠崖流落至此。
“这个…我知晓!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坠崖!”易晴雪委屈地说。
陈友亮一愣:“小姐!难道您不是自己跳崖的吗?”满脸困惑。
易晴雪一字眉微沉:“我…我……”委屈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季玄看在眼里,恳切道:“往事已矣!属下恳求少主,无论如何,务必珍重己身,坚强活着!老城主视您如珍如宝,您若有不测,属下等万死难赎!”言罢单膝跪地,朗声道:“请少主保重!”
“请少主保重!”众军士齐声呼应。
易晴雪心头发颤,急忙搀扶季玄:“将军请起!我…我一定好好活着!”
“谢少主!”季玄起身道:“少主,前尘尽忘也好,一切皆可重头来过!”
“什么?小姐您失忆了?!”陈友亮惊诧万分。
易晴雪默然点头。季玄指向陈友亮:“少主,此乃陈清云长子陈友亮。陈清云是您父亲得力干将,亦是多年挚友!有他照拂,您尽可安心。末将尚有军务在身,就此告退!少主珍重。”
“将军保重!”易晴雪颔首回应。
季玄走到一旁饮酒的醉莫愁跟前抱拳:“前辈保重,在下告辞!”
醉莫愁收起手中的酒葫芦:“嗯!你也保重!只是这大半夜的,这么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儿?”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收到哨兵来报,丛山道上有劫匪作乱,五湖四海帮也在那里聚集,我等这才连夜赶去,以防当地百姓遭殃。事态紧急,告辞!”季玄再次行礼。
他又走到陈友亮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友谅,少主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
陈友亮挺直腰杆道:“季叔叔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小姐!”
季玄欣慰颔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易晴雪,转身离去。“撤!”
军士们收刀入鞘,持箭回笼,翻身上马,“吭吭吭…”嘶鸣再起,纵马绝尘而去,奔向丛山道。
醉莫愁目送季玄离去,喟叹:“好人呐!”旋即转身,目光如电扫过金刀寨众人,厉声道:“都瞧见了?人家是如何待民的?!好好学学!”腮帮鼓动两下,对两苗一游三人道:“金刀寨交给你们了,赶紧带他们走吧。”
苗开疆、苗青山、游拓土三人拱手道:“前辈保重!”
醉莫愁连连挥手,满脸不耐烦,一句话也懒得说。
苗开疆朗声道:“兄弟们,把今夜抢来的东西通通放下!我们回寨睡个踏实觉,别一辈子背着个强盗的名声!”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附和:“说得对…”“放下吧……”“我娘要是知道…”大家窃窃私语着,开始卸下马背上的物资,脖子上挂着的也都取了下来。游拓土见状,也将自己脖子上的麦面取了下来。
醉莫愁满意的点点头,终于露出些许喜色。众人将抢来的物资通通放下后,苗开疆朗声道:“回寨!”
“吭吭吭……”马嘶再起,金刀寨人马也绝尘而去。转眼间,场中只剩陈友亮的几十人马,火光暗淡了许多。
陈友亮感慨道:“小姐,您平安无事,真是万幸!否则,我等无颜回见父亲。”
易晴雪低声道:“实在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姐言重了!您安然无恙便是天大的幸事!请随我等回城吧!”陈友亮说着,招手让人牵来马匹。
易晴雪沉默片刻,“陈大哥,旁边这户农家有对母子被强盗所杀,他们救过我…能否帮我安葬他们?”
陈友亮立时对属下道:“留四名兄弟,将恩人母子厚葬。”
“是!”属下领命而去。
易晴雪翻身上马,回望那间茅草屋,过往种种惊魂与无奈涌上心头。这一日一夜,竟觉如此漫长……
龙阳城中,逍遥浪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躺卧在床榻之上。腹间那处骇人的贯穿剑伤,在内体龙魂之力的修复下,内部创痕已渐次弥合;加之秋霞与凌雪妍连日来的悉心照料,外部的伤口也已然结痂。
见他转醒,凌雪妍顿时喜形于色,荔仁般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逍遥少侠,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语带关切,情意殷殷。
“是你。”逍遥浪抬眼望去。眼前的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生得一副精致五官。一双荔仁眼明亮照人,细柳眉如墨黛轻染,鼻梁挺秀娇巧,朱唇丰润、唇线分明,笑起来时腮边便漾起一对浅浅的酒窝,明媚不可方物。
见他默然不语,只拿一双桃花眼端详自己,凌雪妍不由得抿唇轻笑,细眉微扬:“逍遥少侠,怎么这般看我?瞧得人怪不好意思的……”说话间,素手轻抬,将耳畔一缕青丝别至脑后。
她眼帘微垂,嫣然一笑,颊边酒窝又现。逍遥浪回过神来,嗓音仍带沙哑:“能否……予我一碗水?”
她笑容未减,声线清亮爽利,全无寻常女子的忸怩之态:“好,你等着!”旋即转身取水。
逍遥浪望着她的背影,一身红衣勾勒出饱满玲珑的身段,较之同龄女子更显曼妙成熟。他自是不知,凌雪妍年已二十,只因吸纳多人内元之故,容颜竟返青回春,瞧来宛若二八少女。
“逍遥公子,我来扶你起身喝水。”凌雪妍一手端水,一手搀他坐起。
逍遥浪勉力撑起身子,低声道:“有劳姑娘。”
她莞尔甜笑:“何必如此客气?我都照料你这些时日了,还这般生分做什么?来!”话音未落,右手已将他揽进半怀,左手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霎时间酥软从臂膀袭来,女儿温香沁入鼻端,逍遥浪不由得身形微僵。“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便要抬手接碗。